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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曹操就到,月洞門的司閽垂着腦袋走近來,“姐兒,長房的人捎來了口信,說老太太叫您過去一趟。”
所爲什麼自不用猜,只是當沈南寶照例邁過門檻,踅了座屏走到屋內時,卻見到正襟危坐的沈蒔和彭氏。
殷老太太穿了件棗紅色的褙子,見到她進來,招了招手,“寶姐兒,你過來,坐我身邊。”
這親暱的態度叫跟在沈南寶後面的風月心涼了半截,暗啐真真是母子,沒事的時候對姐兒不聞不問,甩在榮月軒就跟沒這人似的,有事求姐兒的時候和顏悅色、好得沒了邊了。
但暗啐歸暗啐,殷老太太的話,沈南寶現在還不能不聽,便乖乖的斂禁步走上去,屈了屈膝,水亮的聲口半天嬌似的振翅飛起來,“祖母,爹爹,母親。”
入了秋,日頭還曬,碧山長房的息廳因而還是垂着簾,那光便從一道道金絲的間隙裏棱角分明地投進來,灼灼的、刺目的,把鼎爐裏的香曬得灰飛煙滅了,盤洄出迷離的味道。
殷老太太在這樣晦澀的境況裏笑眯了眼,“坐罷,先喝口茶,瞧瞧你紅彤彤的臉蛋,定是熱得很吶。”
沈南寶很受用的一笑,捧起茶道:“我怕熱,叫祖母看笑話了。”
殷老太太失笑,“這叫什麼看笑話,你怕熱是好事,證明你身子骨好,不像那些個姑娘家,生來就畏涼不懼熱,你瞧着似乎弱柳扶風、很有楚楚令人垂憐的況味,其實是氣血弱,年輕時還覺得無妨,到了老毛病就多了,你母親就是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