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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半月前的事,那知州通判家託人來了書信,只要和沈南宛撕了那紅綠書紙,解了那婚約,容氏自然不肯,當即和人爭執了起來,這麼一來二去的,容氏便落了胎,聽那引產的穩婆說道,頂大個兒的,是個成了人形的哥兒……”
“本來這合該是一屍兩命的結局,但幸得好當日去的大夫是個杏林高手,把容氏救了下來,不過也因而費了好大筆出項,那申老太太便這麼將她們二人賣去了瓦舍。”
風月聽着櫟棣的陳訴,忍不住訝然,“這這這……這虎毒尚且不食子,二姑娘怎麼說都是申老太太親外孫,她怎麼狠得下心的?”
沈南寶卻顯得很平淡,“那申老太太起初在沈府裏,你又不是沒瞧見過,她可曾拿實意相待容小娘他們的?就是三哥哥……恁般病榻呢,爲了自個兒的私心還數次相擾。”
她說着,瞥了一眼一壁兒枯木似的容氏,“更何況,前些日子裏那個容淇漪受了折辱,勢必要討回這口惡氣的。”
風月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那也不至於賣去瓦舍罷?就是賣去‘茶坊’都還好,瓦舍那可是拿清白身子奉承人兒的腌臢地兒!”
桉小娘子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輕笑,“你倒異想天開得很!那沈南宛是罪臣之女,哪配得上茶坊、酒館吶!”
風月有些惘惘,神魂出了竅般,站在那裏囁囁着,直說申老太太好個老積年。
大抵是這些言辭觸動了容氏罷,隔着一條封口布又嗚嗚咽嚥了起來。
桉小娘子忍不住蹙眉,“把這當靈堂了?一徑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