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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爸爸,對不起。”她轉身對着喬和迪昂微微屈膝行禮,“兩位,我是蘿瑞塔·費吉斯。”
“蘿瑞塔小姐,我是喬·考克林。很高興認識你。”
喬輕輕握住她的手時,有一股很奇怪的衝動,好想單膝跪下。那種衝動跟着他一整個下午。她那麼清新,那麼精緻,要養育這麼一個嬌貴的女孩,一定很辛苦。
那天傍晚,他們在“熱帶保留區”餐廳喫晚餐,座位是在舞臺右側的一張桌子,視野絕佳,可以清楚地看到舞者和樂隊。現在時間還早,樂隊——一個鼓手、一個鋼琴師、一個小喇叭手,還有一個伸縮喇叭手——精神飽滿,但還沒完全發揮。那些舞者穿的衣服跟連身襯裙差不多,白得像冰,配着各式各樣的同色髮飾。其中兩個舞者戴着亮片髮帶,羽毛從額頭中央往兩邊伸展。其他舞者戴了銀色的髮網,上頭以半透明珠子編出玫瑰花圖樣和流蘇。他們跳舞時一手叉腰,另一手往上指或指着觀衆。他們的挑逗和舞動都恰到好處,既不會冒犯到女性顧客,又確保男性顧客一個小時後會再回來。
喬問迪昂,他們的晚餐是不是城裏最棒的。
迪昂叉起古巴式烤豬肉和炸木薯片,露出微笑。“全國最棒的。”
喬也微笑:“我得承認,是不錯。”喬點了古巴式燉牛肉絲佐黑豆和黃米飯。他喫得盤底朝天,恨不得盤子再大一點。
侍者領班過來跟他們說,餐廳老闆正等着他們過去喝咖啡。喬和迪昂跟着那領班走過白瓷磚地板,經過舞臺,穿過一道深色天鵝絨簾幕,進入一條由朗姆酒桶的白橡木板構成的走廊,喬很好奇他們是不是在墨西哥灣沿岸收購了兩三百桶酒,只爲了做出這條走廊。那他們一定不止買了兩三百桶,因爲辦公室裏頭也是以同樣的木板構成的。
裏面很涼快。地上鋪着深色石材,天花板的橫樑上吊着鐵製風扇,時而喀啦啦時而吱嘎嘎地作響。蜂蜜色百葉透氣窗的條狀木片外,夜晚的無數蜻蜓發出嗡嗡聲。
艾斯特班·蘇亞雷斯身材修長,淡茶色的皮膚完美無瑕,淺黃色的眼珠像貓眼,後梳的頭髮顏色像他茶几上那瓶深色的朗姆酒。他身穿晚宴服外套,打着絲質黑領結,帶着一臉開朗笑容迎向他們,握手堅定有力。他安排他們圍坐在銅製茶几旁的兩張翼背扶手椅上。茶几上有四小杯古巴咖啡、四個玻璃水杯,那瓶蘇亞雷斯特選陳年朗姆酒則放在一個柳條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