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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後退了一步,看着小貓喫食。他能聽到小貓咂嘴的聲音,路易斯不由地自問——丘吉以前喫食時咂嘴嗎?也許咂嘴,只是路易斯從沒注意過罷了。不管怎麼說,這種聲音令人討厭。用艾麗的話說,粗俗。
路易斯突然轉身向樓上走去,剛開始是走,但到了樓梯上時,他幾乎是跑了。他脫下衣服,把所有的衣服都扔進了洗衣筒裏,雖然他那天早上從裏到外都換了衣服。他給自己放了一盆熱水,儘可能的熱,只要自己能承受,然後撲通一聲跳了進去,他的身邊升騰起了水蒸氣,他能感覺到熱水使自己的肌肉放鬆了,洗澡對他的大腦也起了作用,精神鬆弛下來了。水開始變涼的時候,他覺得有點昏昏沉沉的,又感覺好些了。他想:那隻貓回來了,就像童謠中的貓一樣,那麼好吧,妙極了。
這只不過是個錯誤。昨天晚上他不是想到了丘吉看上去全是好好的,根本沒有被車撞的痕跡嗎?路易斯想:想想那些在馬路上躺着的被撞死的貓、狗、土撥鼠,身體撞爛了,內臟到處都是,像韋恩懷特在他的唱片中唱的一隻死臭鼬那樣,色彩鮮豔。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丘吉是被車狠狠地撞了,但只是撞暈過去了。他和乍得帶着它去古老的米克邁克墳場時,小貓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但沒死。人們不是說貓有九條命嗎?感謝上帝,他沒對艾麗說什麼!她不必瞭解丘吉經歷了些什麼事。
那貓嘴和頜上的血……貓脖子轉動的方式……
但路易斯是醫生,不是獸醫。他可能判斷失誤,就是這麼回事。那種情況下不可能做仔細檢查,天那麼冷,只有華氏20度,天也有些黑了,蹲在那裏看也看不清楚,況且他還帶着手套,那可能——
一個浮動的、怪形狀的影子出現在浴室貼了瓷磚的牆上,像是一條小龍或是某種怪蛇的頭。有什麼東西輕輕地碰了他裸露的肩膀一下又溜開了。路易斯觸電般地向前一衝,把水從浴缸裏濺了出來,弄溼了地上的毯子。他轉過身,馬上又縮了回去,他看到了女兒的貓丘吉閃着黃綠色光的混濁的眼睛,它正坐在馬桶便座上,像喝醉了似地前後慢慢搖晃着。路易斯看着它,身上汗毛直豎,緊咬牙關纔沒尖叫出聲來。丘吉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樣子,從來沒這麼像條蛇要催眠它的獵物似地搖擺過身體,它被閹割前後都沒有過這種樣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曾有個念頭;這是另一隻貓,一隻長得像丘吉的貓,一隻在他做架子時亂逛到他的車庫裏的貓。真正的丘吉仍被埋在樹林裏那塊平石上的墳墓裏。
但是貓身上的標記是一樣的,也有一隻滑稽的耳朵,有一隻爪子上有一塊好像被咬了的痕跡,那是丘吉小的時候被艾麗用力關門時夾了後留下的。
是的,這是丘吉。
路易斯低聲嘶啞地對貓說:“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