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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起居室,站在那兒四處望了望,他的袖子卷着,前臂上有些滑膩膩的汗。他不會承認什麼。她叫他狗孃養的時候,他多麼想殺了她,當時她的唾沫都噴到了他臉上。她讓他覺得自己老了,覺得驚恐,覺得無法再保持最佳狀態,這讓他多麼想來了她。信算是一樣東西,但只有信還不夠。
他右邊的玻璃架上有許多小飾物。
他轉過身去,對準架子的底突然狠狠端了一腳。它散了,它的框搖晃着,然後倒了,玻璃碴子撒了一地,各種小瓷像——貓、牧羊犬和所有這些中產階級的混帳東西——都撒了一地。他前額中央突然跳起了一陣衝動。他的臉在扭曲,自己卻不知道。他仔細地找到還沒有碎的小瓷像,狠狠把它們踩成粉末。他把一幅家庭肖像從牆上扯了下來,好奇地看向維克的笑臉好一會兒(泰德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摟着多娜的腰),然後他讓這張照片落到地上,又狠狠地向玻璃踩下去。
他看向四周,喘着粗氣,好像剛跑完步。
突然他在屋裏跑了起來,好像它是什麼活的東西,重重傷害過他,他要懲罰它,好像是這屋引起了他的痛苦。
他推翻了維克的臥椅。把沙發掀了個底朝天,它的底豎立了短短一會兒,然後它慢慢傾斜,嘩地倒了下去,把前面的咖啡桌砸開了。
他把書架裏所有的書都扔了出來,邊扔邊詛咒說它們都帶上了買它們的那個人的糞臭味。他撿起捲筒紙臂架,從肩上扔出去,砸中了壁爐上的一面鏡子。
鏡子碎了,大塊的黑底玻璃落到地上。他鼻子噴着氣,像是一頭得了熱病的餓牛,他的面頰幾乎已經變成了紫色。
他穿過小餐廳進了廚房。他走過一張小餐桌,那是多娜的父母送給她喬遷之喜的禮物。
他直直地伸出手臂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地上——懶蘇珊和附帶的調味品,去年夏天多娜從布里奇頓的加洛林商場花一塊兩毛五買來的一個雕花玻璃瓶,維克的刻度啤酒壺,裝鹽和胡椒的細孔陶瓶,細孔瓶像炸彈一樣在地上裂開了。他又開始勃起,他的激情在洶湧澎湃。擔心被發現的謹慎念頭已經不在他腦子裏了。他已經在某個地方的深處,他是在一個漆黑的洞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