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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到家,只是不宜久留。兩分鐘內就算我沒出現在警察局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他們至少會在約定的時間過後再等我十分鐘,等到史帝文生局長恍然大悟,知道我看見他與偷父親遺體的盜賊會面時,已經爲時已晚。
即使到了那個節骨眼,他們也不見得會到家裏來找我。畢竟找對他們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且將來也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我沒有任何具體的證據來證明我今晚的所見所聞。
然而,爲了讓他們天衣無縫的計謀繼續得逞,他們極可能不惜採取任何激烈的手段防止風聲走漏。他們或許連一丁點破綻都不願意留下——也就是說他們勢必要殺我滅口。
我以爲當我打開前門跨進家裏的時候會看到歐森在玄關等候,結果它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在那裏迎接我。我呼叫它的名字,它也沒有出現;如果它在黑暗向我走近,我應該會聽見它走路時厚實的腳底踩在地板上的啪啪聲。
它可能剛巧心情不好,大多數的時候,它是個性情幽默、喜好玩耍的好伴侶,它的尾巴總是搖個不停,精力充沛得足以掃遍月光灣的大街小巷。但是,每隔一陣子,它就會像被整個世界壓垮似的,無精打采地躺在地上,跟鋪在地面上的地毯沒什麼兩樣;一雙哀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視前方,像是沉浸在回憶或什麼狗輩先知先覺當中發呆,它總是默不作聲,只是偶而有氣無力的嘆口氣。
有時在某種比較罕見的情況下,我會發現歐森陷入一種極度絕望的沮喪感之中。小狗應該不會有這種深奧的煩惱,即使它看起來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有一回它獨自坐在我房間衣櫥的大鏡子前,凝視自己鏡中的倒影達半個小時之久——以狗的心靈時間來看,這就跟永恆一樣久,因爲它們對事物的體驗通常是以兩分鐘好奇和三分鐘熱度來計算。排除了犬類的虛榮心和單純的疑惑兩大因素之後,我依然看不出它的影像到底有哪裏可以如此令它着迷。它看起來似乎滿腹憂傷,兩耳下垂,肩膀鬆垮垮,尾巴一搖也不搖。我發誓,有時候我真的看見它眼裏熱淚盈眶,幾乎隨時要奪眶而出。
“歐森?”我呼喚它的名字。
控制樓梯上掛燈的開關裝有一組變阻器,家裏大多數的開關皆是如此。我把燈光從最暗調亮一些,方便我爬上樓梯。
歐森並沒有在樓梯口,也沒有在二樓走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