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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主動前來質問安琪拉問題的,不是我害她落得這般下場,是她先打電話找我的,雖然她特地使用車上的無線電話聯絡,但還是有人知道她會走漏風聲必須立即殺她滅口,或許那些面目不明的幕後陰謀者,覺得絕望的她會變成他們嚴重的威脅。她今天傍晚剛辭去醫院的工作,她覺得已經失去活下去的意義,而且她很恐懼自己即將改變,不管她說的變是什麼意思,她是個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損失的女人,完全不受他們的掌握,就算我沒有應她的電話邀約前來,他們照樣會殺了她。
然而,我還是渾身充滿罪惡感,像是俺溺在冰冷的海水中無法呼吸,我站着幾乎喘不過氣。
接着是噁心反胃,如同一隻肥碩的鰻魚在我的腸胃裏翻滾後向上游到喉頭,幾乎要從我的口中噴出來,我硬是將它嚥下。我想要儘快離開這裏,但是我動彈不得,恐慌和罪惡幾乎將我壓垮。
我的右手臂整個下垂,被槍的重量往下拉得近乎垂直,而我左手緊握的筆燈此時則不聽使喚地在牆壁上繡出鋸齒狀的花紋。
我無法冷靜地思考,我的思緒就像泥沼裏糾纏交錯的海草,笨重地翻滾。
牀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我只想離它遠遠的,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打電話來的人就是那個在我答錄機裏深深喘氣的人,他會試着用他獵犬般的嗅覺竊取我的精華,如吸塵器般將我的靈魂吸出軀體然後經由電話線抽走。我不想聽他低沉、詭異又五音不全的低吟。
當電話終於安靜下來時,我的頭腦似乎已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弄清醒。我關掉筆燈,將它放回口袋,舉起身邊的手槍——我這才發現有人已經將二樓走廊的燈光打開。敞開的窗戶和窗框上的血跡讓我以爲屋子裏只剩下我一個人,看來我估計錯誤,闖入者還在現場,而且正在我目前的位置和樓梯之間的某個地方準備向我偷襲。
兇手不可能從主臥室的浴室經由主臥室逃跑;如果是那樣的話,米白色的地毯上一定會留下沾着血跡的足印。但是他爲什麼要先從樓上窗口逃跑,然後立即再經由樓下的窗戶或門折返呢?
假如他在逃走之後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回頭把我殺掉以免留下任何人證,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打開燈向我宣示他的存在,他應該會選擇向我偷襲。
我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踏入走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