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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厲害的肌肉痙攣過去了時——至少她希望最厲害的過去了,她靠在牀頭的紅木板條橫檔上,閉着眼睛喘息了一會兒。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了——先是飛奔,後是小跑,終於漫步了。不管口渴不渴,她的感覺令人驚異得良好。她想,其部分的原因在於那古老的笑話。那笑話的關鍵語是:“當我停下來時,感覺如此良好。”可是,直到五年前,她一直是個運動型女孩、運動型婦女(唔,恐怕是十年前吧)。當她的內啡肽激增時,她仍然能覺察。考慮到眼下的情形,這有些荒唐,可也挺不錯。
也許不荒唐,傑西。也許有用。那些內啡肽能使大腦保持清醒。這就是爲什麼人們在運動後工作更好的一個原因。
而且,她的頭腦確實清醒了,最嚴重的恐慌已經像強風面前的工業煙霧一樣被吹走了。她感到自己非常有理性。她又感到精神完全正常了。不然她根本不會相信這是可能的。大腦有着持久的適應性,以及昆蟲似的要從小小險境中存活下來的意志,她發現了這樣一個根據。
發生了一切,我甚至還沒喝早晨咖啡呢。我想。
咖啡的形象——黑黑的、放在她心愛的、中間有一圈藍花的杯子裏——使她舔了舔嘴脣。也使她想到了今天的節目。如果她的生物鐘準確的話今天就在此刻要來了。全美的男男女女們——大多數沒有戴手銬——正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喝着果汁或咖啡,喫着硬麪包圈和炒雞蛋(也許喫那些麥片粥的一種,據說它即使你心臟鎮定,同時又激活你的腸胃),他們正看着布蘭特·斯考特祝願一對百歲老人生日快樂。將會有些來賓——一個將談到什麼最低貸款利率,還有什麼聯邦儲蓄銀行董事會之類。另一個來賓會向觀衆演示如何防止他們的寵物中國小狗咬拖鞋,還有個來賓將展示他最新導演的影片……他們中誰也不會意識到,緬因州西部正發生了一場事故。今天早晨,他們的多少有些忠誠的觀衆之一不能收看他們的節目。因爲她被銬在了牀上,離她的那位全身赤裸、被狗咬過了的、身上生出明蛆的丈夫不到二十英尺遠。
她將頭轉向右邊,抬頭看那個杯子。這場鬧劇開始前不久,傑羅德不經意地將它放在了牀頭架他的那一側。五年前,她回憶着,那個杯子好像不是放在那兒。可是隨着傑羅德夜間喝蘇格蘭威士忌的酒量增大,白天喝其他飲料的量也增加了——主要是水。可是他也猛喝節食果汁汽水和冰茶。至少對傑羅德而言,“飲料問題”這個詞不是什麼委婉語,而是不帶誇張的事實。
唉,她幽幽地想。如果他確實有飲料問題,現在也是治好了,你說是不是?
杯子就在她放下的地方。當然,如果頭夜裏的來訪者不是夢境的話(別犯傻了。那當然是夢,太太緊張地說),它一定不渴。
我要拿到杯子。傑西想。我還要特別小心,免得再又肌肉痙攣。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這一次易如反掌,因爲夠着它太容易了。不需要平衡動作了。當她拿起那根替代品吸管時,發現又多了一個好處。由於它已經幹了,這個插頁片沿着摺疊處捲了起來。這個奇怪的幾何構造看上去像個別出心裁的摺紙工藝品,使用起來要比頭天夜裏好得多。喝到最後幾口水比拿到杯子更容易。傑西聽着古怪的吸管試圖吸乾最後幾滴水時,杯底發出噼啪的聲音。她想到如果她早知道她能“醫治”吸管,她浪費在牀罩上的水就會少得多。可現在太晚了,水灑了哭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