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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會兒,葉展又說:“耗子,你要繼續聽下去嗎?”我連忙說:“要的要的。”
“嗯。”葉展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在那三天的時間裏,大多時候我們都是賴在牀上看電視,雖然身下的牀單骯髒無比,但是習慣後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了喫飯的時間,我就去外面的飯館買了回來,兩個人就着一次性餐盒狼吞虎嚥。早晨睡醒後我們也不洗涮,根本不敢用旅館裏的臉盆。兩個人就這麼蓬頭垢面地過着,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
“齊思雨也有些瘋瘋癲癲的,有時候會問我咱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葉小展怎麼樣?躺在牀上會突然冒出一句:‘葉小展知道咱們不要他,會不會很難過?’驚出我一身冷汗。齊思雨變得神神叨叨,開始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說什麼。有一次我刻意靠近了去聽,便聽到她說:‘乖小展,不是媽媽不要你,是你來的不是時候,你若要報仇就找你爸爸去吧……’然後還發出‘咯咯咯’恐怖的笑聲,嚇得我幾乎魂飛魄散。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度日如年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裏煎熬,我的精神也像是緊繃着的琴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因爲房間裏熱的像蒸籠一樣,電風扇便二十四小時都開着,‘吱呀吱呀’的聲音始終響徹在這個房間裏。我對這個聲音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於很久很久以後,這個聲音還會沒有任何徵兆地突然閃進我的腦海之中,像是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在我腦子裏亂切一通。”
“齊思雨越來越神神叨叨,說我們把這個孩子流掉以後,以後第二個孩子還要不要?如果要的話該取什麼名字好?又說這個孩子如果不流的話,我們上初三就做了爸爸媽媽,高中快畢業的時候孩子就該念幼兒園啦,等我們上了大學孩子就該念小學啦,能一直說一直說,說到孩子娶媳婦什麼的。最後還會抱住我問,葉展,你會不會不要我呀?你若是敢不要我,我就割腕自殺,和孩子一起找你報仇,讓你日日不得安寧!我被齊思雨的瘋話折磨的痛苦無比,多少次想奪門而出,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聽到“奪門而出”四個字,我心裏一個激靈,難道葉展是因爲受不了齊思雨的神神叨叨,所以才發生後來的事?只聽葉展繼續說道:“那時候,我覺得齊思雨有些不正常了,而且我被她折磨的也快要不正常了。兩個不正常的人在郊區的旅館過着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每天所見所觸都是那幾樣東西,吱呀吱呀的風扇,放着單調節目的電視機,骯髒到看不清原色的牀單,擺放在地板中央的便盆,我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再呆下去一定就要死了。”
“好幾次去外面買飯的時候,那些聚在院子裏的妓女就會看着我浪笑。‘小帥哥,怎麼住了好幾天還不走啊,女朋友是不是在上面流孩子吶?’‘小帥哥,這幾天沒打炮吧,是不是快憋不住了,姐姐幫你下下火吧。’‘小帥哥,看在你長得這麼帥的份兒上,我可以考慮不收你錢哦。’她們看到我便說着下流的語言,而且一下就猜到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這讓我更加的難堪,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每次看過她們都是低下頭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