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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青反倒被他說的一頓,他笑了起來, 點了下頭, “對, 你也可以這麼想吧。”
呂仙朝喝完酒比平時反應慢半拍,抬頭看着那院子裏的樹,似乎是在思索。孟長青注意到,多日不見,呂仙朝身上的戾氣似乎越來越重了,眉頭皺起來的時候隱約透出股陰狠,笑還是一貫的皮笑肉不笑, 卻會忽然冷下來, 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他突然有點擔心呂仙朝的狀態, 道:“你近日在做什麼?”
呂仙朝不明白孟長青爲什麼這麼問,“我還能做什麼?喝酒, 賭錢,沒了。”他說着話腦海中又起了那一山洞腐爛的水果。他扭頭對孟長青道:“那行吧,你不想來那算了,山水有相逢,以後你若是改變主意了,你再過來找我們。”說完了,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問道:“說起來,道門最近在傳你過去和吳聆的事情你知道嗎?”
孟長青皺了下眉,“什麼?”
“說你和吳聆過去在一起那些事, 說你給吳聆當爐鼎,說你們倆過去在蜀地那些事,我聽了下,大部分都挺真的,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呂仙朝以爲孟長青早就知道了,見孟長青如此詫異,他還有些意外,和他大致說了說。
其實早在吳聆還是長白大弟子之時,道門就有關於兩人捕風捉影的傳聞,不過當時誰也不敢公開議論,即便議論也很隱晦,畢竟長白宗護短天下皆知。如今不一樣了,長白宗的時代過去了,這次和以往那些模糊的傳言也不一樣,已經具體到了兩人在什麼地方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乍一聽去跟聽故事似的。呂仙朝對故事不敢興趣,他只是對於衆人重新談起吳聆這件事很感興趣。
吳聆這一生多少得意風光啊,生前是受人敬仰的長白宗大弟子,死後享長白宗香火供奉,一直到魔物之亂前,道門中人都是把他供在神壇上。即便是魔物之亂後,真相大白於天下,依舊有不少瞎了眼的人不相信這些惡事是吳聆做的,前一陣子道門有人公開宣稱吳客不是吳聆的半魂,至今春南和蜀地還有許多人私下祭拜吳聆,被人發現,揚言說吳聆做了什麼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永遠記得吳聆救過他們的性命,那副永誓不忘追隨到底的樣子據說還感動了不少人。
有時候呂仙朝真的會覺得這羣人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回回他都要極力剋制才能壓住心裏的殺意。直到前些日子,道門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傳起了吳聆和孟長青的過去的那些事,說來也諷刺,吳聆沒有因爲殺人而被唾棄,反而是這麼些風月之事,他好像才終於從神壇上跌落下來了。大街小巷誰都在談那些往事,連那些街頭巷尾最下流的人都開始用若有若無的曖昧語氣提起吳聆這個名字,斷袖、爐鼎、風月,這些詞逐漸取代了這位長白宗大弟子曾經留下的印象。
呂仙朝來玄武之前,他去了一趟吳地,他在那個偏僻到連地名都沒有的小鎮中,聽見隔壁桌那羣百姓提到吳聆後引來了明顯帶着些特殊意味的笑聲,那一瞬間他終於意識到,吳聆死了,他真的是死了,簡直是死成了一個笑話,還是供天下人共同取樂的那種笑話。他聽着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着隔壁桌的人都驚着了,不知道這個少年爲什麼喝着酒忽然就笑得喘不上氣,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雖然呂仙朝感覺吳聆作爲一個魔物他應該也不在乎,但這並不影響他覺得痛快,或者說他終於豁然了。佛家那幾句話怎麼說來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刻他覺得他終於放下了,立地成佛或是立地成魔全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