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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妮犹豫着没有下车,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那个司机像一个木制的玩偶一样躺在地上,一条腿弯曲成可怕的形状,头无力地垂着,手肥大而苍白。
她以前从没有见过死尸。
可是,他没有死,当然。不,不,他只是受伤了,没什么,他只是昏过去了。
这些小女孩儿一个接着一个都把目光转向这场车祸:凯莉和香农是最先这样做的,她们很自然地就向外看去。然后是娇弱的艾米丽,她合起双手祈祷——她的父母要求她每天晚上都为能恢复听力而祈祷,她把这个做法告诉给梅勒妮,但从没跟其他任何人说过。贝弗莉本能地将两手抱在胸前,似乎要以此抗拒外来的攻击。
梅勒妮慢慢地爬出校车,走向凯迪拉克,半路上,她又犹豫了。与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麦田、苍白的路面相对照,那些血显得格外鲜红,而且淌得到处都是——那个男人光秃秃的额头上,他的胸前,车门上,还有那黄色的皮质坐椅上。
恐惧像滚动的滑车,使她的心骤然跌落在地上。
哈斯特朗太太是两个男孩儿的妈妈,她毫无幽默感,精明能干,值得信赖,而且非常稳重。她把手伸到彩色的毛线衫里,将里面的衬衣脱下来,撕成布条,做成临时绷带,用来包扎那个受伤男人头部深深的伤口。她弯下腰,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呼唤,按压他的胸部,并对着他的嘴进行人工呼吸。
然后,她认真地听。棒槌学堂·出品
“我听不见,”梅勒妮想,“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还是回到车上去吧,照看好那些女孩儿。”她那像过山车般的恐惧终于平息下来,太好了,太好了。
苏珊也蹲下身来,为那人脖子上的伤口止血。这个学生皱着眉头看着哈斯特朗太太。她用沾着血的手示意道:“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看看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