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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提他,是因爲不能提,其實如果我真的有那個什麼應激障礙就好了。”沈夜熙十指交叉在一起,目光垂下來,好像在看着地面發呆,“有時候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翻過去,不再想,會輕鬆很多,可是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越是想忘記的事情,就越是忘不掉。
姜湖坐正了,即使看不大清楚,他還是儘量把目光放在沈夜熙的表情上,又回到了專業狀態,專注極了:“你可以慢慢說。”
“你什麼都能明白麼?”沈夜熙一笑,半側過臉去,斜着眼睛望着他,“醫生,你有過那種命懸一線的時候麼?”
姜湖一愣,想了想:“有,我和安叔就是這麼認識的。”
“你和一個陌生人走在一起,一起經歷了一場意外,後來成了朋友,不是很幸運麼?”沈夜熙輕輕地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爲什麼有的人到了關鍵時刻,會變得讓人覺得陌生呢?”
姜湖輕輕地轉了轉手裏的玻璃杯,他的表情那麼一瞬間有點倦怠,像是悲傷,又像是隔着很久的時間,或者很寬的空間,淡淡地、嘲諷地看着什麼人:“簡單來說,外界的環境作用人身上,然後人們自身的特質會把這些轉化成不同的反應,就像是一個黑箱。人們自身的特質是不會改變的,如果你覺得在絕境下,某個人讓你感到陌生,那只是你還沒能通過日常的交往,完全瞭解他的某些特質。”
沈夜熙沒有對他的話做出評論,只是緩緩地吐出一個菸圈,說:“我們當時對對方的實力估計錯誤,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和方謹行兩個人已經被對方包圍了,他們都是荷槍實彈的亡命徒,一羣爲了錢能把爹孃都賣了的畜生,人命這種東西在他們看來,是最不值錢的,我們倆都做好了死在那的準備,但是這時候有人站出來,提出要扣留我們兩個人,做爲和警方交涉的籌碼。”
沈夜熙的後腦勺頂着牆壁,微微揚起的下巴上有一點微微露頭的胡茬,修長而充滿力量感的小臂露在外邊,也不嫌冷,手掌顯得有些薄,腕骨極突出,頓了一下後,他才繼續說:“之後我們兩個被繳了械蒙上眼睛,分開帶走,等我的眼套被解下來,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漆黑的地方,沒有燈,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聲音,沒有氣味,甚至沒有來巡視的人。一直到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以後,才能從縫隙裏分辨出一點點微弱的光亮。”
“就像感覺剝奪?”姜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