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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真的以爲會在那裏被殺了。被塞滿沙子的人體模型的胳膊重重地打着肩,打着背……在絕望的深淵聽到的那聲音——自言自語地說着“必須殺了你!”的沒有抑揚頓挫的低低的聲音。雖然沒有餘力確認對方的臉,但那確實是飛龍想一的聲音。而且緊接着喊“住手!”的聲音——那也是……一陣吧嗒吧嗒的混亂的腳步聲、紊亂的呼吸聲。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希早子就被扶了起來。天色黑暗,加上路燈的光是逆光,所以看不請對方的臉,但——自報姓名是“島田潔”的那男子的聲音,儘管說話方式全然不同,但也還是飛龍想一的聲音。
“我又不是這方面的專傢什麼的,所以不能過分誇口說大話,但是——”架場久茂一面將雙手的指頭交叉在一起,用兩根大拇指咯咯地敲着桌子的邊,一面說道,“從一開始就有許許多多讓人放心不下的事呀。比如說,那是發生在飛龍君以外,應該誰都進不去的堆房裏的奇怪案件啦,過分地自暴自棄的他的態度和話語啦,等等。特別是因火災死了母親以後,這更顯著了。另外,你說去他的畫室看了感到震驚的他的畫……
“那裏我也去過一次,但沒有像你那樣仔細地看他畫的畫,所以經你說了以後我才知道呀。他畫的畫,每幅作品都必定有一個某某的‘死’的主題,而且在那些畫中,快‘死’的人們的臉,男的、女的、嬰兒、老人,哪張臉看上去都像是飛龍自己的臉。
“他一直不停地在畫中殺死自己。對,我想,恐怕他自己沒有察覺這件事吧。在自己畫的畫中,無意識地使自己死。淺顯地說,他的心中一直存在着強烈的自殺願望。所以我不由得懷疑:所謂要害他性命的可能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但是,當然不能跟他說我的這種隨隨便便的想法。
“我的懷疑確定不移,那是進入1月中旬以後——知道叫辻井雪人的那個殺人犯在那宅邸裏死了,說那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信送到了他手頭的時候。據他所說,案發的密室狀況大概是完善的,我想除了認定是自殺以外,無論如何也沒有其他解釋方法。儘管如此,倘若認爲那是他殺,那麼這隻能考慮那密室狀況的構成因素中他自己是犯人。
“哎,說起來這只是紙上談兵,當然不能認定他是所有事件的犯人,所以我上週的星期三——你被襲擊的前一天吧——那天,我停了課,去查了一點東西。”
“是你說出遠門的那次?”
“嗯。公司方面的工作壓着,所以猶豫了一下,不知如何纔好,但心想宜早不宜遲,就去了。”
“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