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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云“嗯”了一声,续道:“于是我从头开始想,当初张昊登门来找我,我为什么会马上接下这案子?案情古怪?不对,比这古怪的案子多了,我不会因为好奇就轻易接手。案子跟老同学有关?不对,我是接下案子之后才意识到段新迎的身份的。一份对段新迎‘极度凶险,出狱后极可能再次犯罪,并完全无法预知犯罪手段’的鉴定?嗯,确实很有吸引力,还一度牵着我走向了错误的方向,可是,试问哪个刑事犯罪分子不是极度凶险的?哪个的犯罪手段可以提前预知?所以,正确答案应该是——做出这份鉴定的人,才是我介入此案的真正原因!”
齐刷刷地,所有目光都望向了段新迎。
段新迎沉默不语。
呼延云说:“老段,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谋杀者和被害人已经同归于尽,从法律的角度讲,此案已结。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名誉起誓,今天你所讲述的,我们只当成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中牵涉的任何人,都绝对不会再受到追究,就像我在电话里向你请求的,一个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是我平生所从未遭遇的惨败,那位导致我惨败的幕后高手,理应由你代为谢幕。”
咖啡馆里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
“去年6月,一个傍晚,我正在牢房里呆呆地坐着,狱警来提我,让我跟他走进一间审讯室里,然后他关上门,走了。”
段新迎把目光挪向窗外,开始了缓慢而平静的讲述。
雨点扑簌簌地敲打在早已泪流满面的窗户上。
“审讯室里坐着一位年轻人,身着便衣,非常英俊。我现在还记得他的面庞总是笼着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芒,让人温暖,让人踏实。他站起身主动和我握手,自我介绍说是行为科学专家,姓林,搞得我手忙脚乱的。他让我不要紧张,请我坐好,然后拿出一份监狱方面提供的报告,上面说我入狱两年了,整体表现还好,但有时会突然变得神经质,不是痛哭,就是和狱友打架,发起疯来简直能把人吃了……小林说他来的目的就是想做一份心理问卷,了解一下我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我把我女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我告诉他只要我想起女儿的死,就想把自己和身边的一切撕碎!说着说着,我哭了起来,小林不像好多人那样,皱起眉头故作同情,他的表情始终特别平静,只是不时低头翻阅手中的牛皮纸档案夹,好像是在对照我说的和文件记录的,有什么区别。等我说完了,他讲了一句话,把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