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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送過飯之後你們進過這個房間沒有?”管修儘量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問道。
“沒……沒有……”僕人諾諾地說道,“您……您吩咐過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不要打擾老爺子,所以我們一般只是在送飯的時候纔會進來!”
管修緊緊地握着拳頭,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桌面上的茶杯被震落在地。僕人身體猛然一顫,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地低着頭。管修停了片刻,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這不怨你,你出去吧!”
僕人如獲大赦一般,鞠了個躬帶上門離開了房間。管修此時無力地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最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他卻始終不肯相信那個私通日本人的驅蟲師會是自己的師父。思量片刻,他的思路漸漸清晰了起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庚年在臨死前所說的另外一個人,想到這裏管修站起身匆匆忙忙離開了東交民巷。
一輛黃包車急匆匆地向城西關帝廟的方向奔去,管修坐在車上心裏卻依舊不能平靜,他在回憶着、尋找着能說服自己的線索。那個私通日本人的驅蟲師對潘家的一切瞭如指掌必定是潘家的人,而潘家對武田說那段歷史時能那般如數家珍的只能有三個人,一個是多年前已經辭世的潘俊的父親潘穎軒,一個是自己的師父潘昌遠,而另外一個就是遠在新疆的潘俊。雖然管修一再想說服自己,想爲自己的師父開脫,然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一個人,這簡直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想到這裏,管修的心如同是浸泡在了冰冷的寒窖一般,他只求這次能找到庚年所說的那個人,儘快商量出一些對策。
約莫一個時辰,黃包車停在了那座破舊的關帝廟前面,管修下車付了車錢之後便孤身一人走進關帝廟。與之前他來的時候一樣,關帝廟依舊冷冷清清,進了門之後院子裏荒草叢生,荒草叢中偶爾有幾隻螞蚱被他的腳步聲驚起,關帝廟不大,他從裏到外打量了一圈卻連個鬼影都沒有。管修掏出戴在身上的明鬼,按照庚年所說的口訣在那隻明鬼身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明鬼立刻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活”了起來。它“吱吱”地鳴叫着在草叢中亂竄,管修盯着那隻明鬼,和往常一樣,這隻明鬼一旦到了關帝廟便會在關老爺的泥像前面打起轉來,管修摸了摸身上,從懷裏掏出一個空蕩蕩的煙盒。他有些失望地將煙盒丟在地上,正在這時他的目光卻被關老爺泥像下面的一個閃光的物事吸引住了。那是一個非常小周圍打磨光滑的洞口,光滑的洞壁閃出一絲光亮。管修弓着身子觀察着那個小小的洞口,大小正好與明鬼相配。他抓起地上的明鬼小心翼翼地放入洞口,明鬼與洞口竟然沒有絲毫縫隙,直接鑽了進去。
只聽裏面傳來“咔嚓”一聲,接着關老爺的泥像旋轉到一旁露出後面的一個入口。他遲疑了一下,從那個洞口鑽了進去。
進入逼仄的洞口,裏邊漸漸寬闊起來,管修掏出隨身帶着的火機點燃摸索着向前走去,沿着洞口走出四五米洞穴忽然一轉,隱約可以見到對面射過來絲絲光亮。管修心下疑惑滅了火機隨即掏出別在腰裏的配槍,輕輕地上膛然後躡手躡腳地向前走去。隨着光線越來越亮,眼前出現了一間並不算大的密室,一個人正背對着自己坐在一張桌子前面,對於自己的出現似乎毫無察覺。
正在這時一隻貓忽然從牆角躥出直奔管修而來,管修猝不及防,那隻貓“喵”地撲在管修的臉上,管修雙手在眼前亂抓。正在這時那人忽然說道:“午夜,回來!”那隻貓聽到主人的聲音,一縱身從管修的身上跳下直奔那人的桌子而去,稍一用力便跳上了那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