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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什麼都說不了,此時此刻也一樣,無法回應,很不禮貌,但梁溫什麼都沒有說。蘇洄總是很感激他的包容。
抑鬱期一到,他就變得很鈍。思緒凝固,昏聵不明,情緒跌入谷底,像個被擊垮了脊樑、只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蠕蟲,一張了無生機的廢紙。
腦海中,一個像又不像自己的聲音不斷地重複着他身上每個缺陷,每一個似乎無法原諒的失誤。腳下的土地一寸寸崩塌,好像很快,他就會被迫逃到窗邊,從窗欞旁跌落,落入這個冰冷的世界。
蘇洄動作遲緩地轉頭,伸手去牀頭櫃上拿眼罩。
他發現了梁溫遺落在眼罩旁的太陽眼鏡。
梁溫有雪盲症,像這樣的天氣他總是帶着眼鏡,以備不時之需。蘇洄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起來,把眼鏡送還給對方,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關乎對方的駕駛安全。
可他完全沒辦法動彈,身體被無邊無際的絕望操控着。
逃避是他的慣性動作。
許久後,蘇洄撥打了梁溫的電話,選擇外放,然後戴上眼罩,緊皺着眉艱難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