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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切根本不算什麼,但兒童的直覺讓我開始意識到,母親的態度中似乎蘊含着一種不祥之兆。並且隨着我的成長,這種不安日益顯著。
身爲大學教授的父親熱心於研究,縱然在家,也多半躲在書房裏忙於工作。因而於我來說,父親似乎變得愈發難以接近。漸漸地,在我的眼裏,他與其說是一個父親,毋寧說更像一個管理者。我能感覺到父親其實也溺愛着我,可這並沒有使我忘卻對母親的不安。到了五年級,模糊的感覺似乎變得稍稍具體而明朗了。母親是不是在有意躲避着我呢?從前,我經常跑進廚房,一面看着母親準備飯菜,一面訴說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母親原本興致盎然的臉上逐漸流露出心不在焉。不只如此,她甚至還嫌我妨礙她做飯,將我趕到一邊。還有,星期天購物的時候,我一提出也要去,她便以“今天只是給你爸爸買東西,不好玩”之類的理由把我打發掉。這在以前絕不會有。
而最令我不安的,是母親已不再看着我的臉說話,即便正對着我,眼睛也總是遊移在我身體之外的某個地方。
爲什麼會這樣?曾經那麼慈愛的母親爲什麼會忽然間離我遠去?我無法想象。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五年級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就讀的小學每個期末都要舉行一種叫“親子懇談”的活動,班主任與學生及家長面談。那次活動結束後,母親和我與同班的小奈母女一起去喝咖啡。兩位母親閒談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小奈的母親竟忽然說:
“鞠子到底長得像誰呢?比起母親來,還是更像父親吧?”“是不像阿姨呢,”一旁的小奈也打量着我和母親的臉,說道,“眼睛不像,鼻子也一點不像。”
“或許吧。”我答道。
“不像我好啊,可千萬別像你的醜媽媽。”母親笑答道,可後來她竟莫名地撅起嘴,幾次三番地打量起我,最後,竟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是啊,的確一點都不像……”
我正是在這一瞬間發現了母親內心的祕密。當時,母親眼睛的深處沒有笑容,彷彿正看着一隻恐怖生物般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母親變得不再慈愛,完全是因爲我長得一點都不像她。這便是此時我得出的答案。爲什麼長得不像就不行呢?對此我從未思考過。或許,我漠視了“人都喜歡長相酷似自己的孩子”這一自然法則。的確,從沒有人說起過我們母女倆相像,但我也從未認真考慮過此事。去外婆家玩的時候,外婆常常看着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