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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二年級的時候,崇史因急性闌尾炎住院。學校休假的事倒是無所謂,可有一件事讓他惦念不已。一款人氣很高的遊戲軟件即將面市,他準備在發售當日一早去店前排隊購買,可是在發售日之前,自己不可能出院。他心灰意冷。到了遊戲軟件發售日當晚,智彥竟來到了醫院,慢慢取出了他一直惦念的那款遊戲。他問起緣由時,智彥若無其事地回答:“我早就知道你想要,所以就去排隊了。”讀了當日的晚報後,崇史才知道,能搶購到那款軟件的,只有那些在開店三小時前就排隊的人。智彥拖着殘軀,在店前替他站了數小時!
毋庸置疑,智彥把崇史當成最好的朋友。崇史也一直髮誓,一定不能辜負他莫大的信任。說起初中時代崇史的職責,便是保護智彥不受那些歧視殘疾人的渾蛋欺負。這種人到處都有。開運動會時,看到智彥穿着體操服出現後,有個男孩說:“你不是來看熱鬧的吧?”他是用當時歧視腿腳殘疾的人時常用的三字詞語來開玩笑的,現在說出來,也同樣招人厭惡。他嘲笑說:“居然還會有適合×××的體育項目?”崇史把他帶到智彥看不見的地方痛打了一頓。男孩儘管捱了揍哭着鼻子,還是連喊他那一貫的歧視用語,叫道:“我說的是真話,有什麼不對。”因此崇史就揍得更狠了。後來班主任知道了,把崇史叫去。崇史說出緣由後,班主任只說了句“那也不能用暴力”,就沒有再批評。崇史堅信,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崇史不想承認當時憤怒的心情是假的,他也不是出於自我滿足和優越感才那麼做的。可一想起自己一年前的行爲,這種自信就動搖起來。不可否認,在設法把麻由子搞到手的背後,崇史內心分明也存在着傲慢的想法:比較一下智彥和他,沒有女人會不選擇他。依據就是智彥的身體缺陷,這一點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此說來,他跟當時連呼歧視用語的男孩不就是一路貨色嗎?
崇史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曾一直奉爲“絕對”的東西的本質。他根本沒有資格談論友情,也無權蔑視其他歧視者。
那麼,最終還是該放棄麻由子嗎?大概是這樣吧,他只能這麼想,但心裏並無悔意。他能夠想象出來,若是麻由子就那樣和智彥結合,自己一定會痛苦難耐。
自己是一個懦弱的人,崇史試圖這麼想。儘管這麼想可以讓心情稍微放鬆,可他同時也意識到,這只不過是在耍賴和逃避。他慢騰騰地從牀上起身,換好衣服,走向洗手間。刷牙時,他的目光停在了一把放在那裏的粉紅牙刷上。麻由子似乎忘了帶走。
這是爲什麼呢?崇史一面對着鏡子刷牙一面想。爲什麼麻由子沒有選擇智彥,而是選擇了他?根據記憶,她依從於崇史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只有一個可能性—麻由子和崇史同居一事也包含在一系列陰謀當中,同智彥和篠崎的離奇失蹤以及崇史記憶被修改不無關係,即她一直在演戲。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