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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穿上了以前上班時的職員服,往皮包裏放入用甘油製作的定時炸彈,潛入了東西電機。關於炸彈安放的地點,已經預先決定好是在三層的廁所裏。時間定在上班鈴響之後。因爲我知道,那個時候是人最少的。我在廁所最裏面隔間裏放好皮包,然後貼上了寫着“故障”的貼紙。
之後,趁着定時裝置用的乾冰慢慢融化,準備逃得越遠越好。但是我在逃跑的途中,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恐怖心情襲來。自己安放的炸彈會造成大量的人員死亡,這個後果無論如何我都感到害怕。把罪行繼續下去是不可能的了,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又回到了廁所裏。幸好沒什麼人在,我進入隔間,就把炸彈的定時裝置弄停了。具體地說,就是用一塊破布取代乾冰夾在那裏。如果原樣拿着皮包出去是不可能的,因爲如果遭到懷疑,裏面的東西讓人看到就糟糕了。而且我覺得被安放炸彈造成的恐懼,已經能夠讓安全調查部的那些人品味一番了。
我穿着職員服走出了東西電機總部,在車站前面將職員服扔進垃圾箱就回去了。
至於犯罪的動機,那就是對安全調查部的那些人,特別是西脅部長復仇。我是因爲他們的疏忽才遭遇了事故,落得個一條腿殘廢的結局,他們竟然捏造說是我的失誤。
事實上,當時我也是考慮過復仇的。棒球是我生存的唯一意義,因爲這事我連棒球都不能打了,我就想幹脆拉上他們一起去死。我想起了中學時的一個朋友,那個朋友正在本地的大學裏當化工系的助教。有一次我去大學見他時,他曾讓我參觀了一下實驗用的火藥庫。那天我半夜進入了那所大學,打破玻璃,潛入了朋友的研究室裏。說得簡單,但因爲有一條腿殘疾,其實費了很大功夫。火藥庫的鑰匙放在一個帶密碼鎖的櫃子裏,而鎖的密碼寫在櫃子背面,所以我很輕易就偷出了鑰匙。我從火藥庫裏偷出適當數量的甘油和電氣雷管,放回鑰匙,緊接着就把室內弄得亂七八糟,好讓現場看起來像是校園大盜乾的。
但結果我並沒有使用那些甘油。因爲冷靜地思考了一下之後,我覺得爲那些傢伙去死是愚不可及的。於是那些甘油就被藏在了箱子的最裏面。
從那之後,痛苦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爲找工作也花費了不少精力。然而去年的秋天,我找到了新的人生價值。一個主要由昭和町的孩子們組成的少年棒球隊讓我當了技術指導。我覺得這是把我與棒球聯繫在一起的最後機會,於是拼命工作了下去。
對我來說,那些是我久違了的充實日子。只要把白球握在手裏,一股熱氣就從我胸中湧起來,有種想叫喊的衝動。而且孩子們也和我親近了起來。
然而這邊也好景不長,孩子的家長要追究我。聽說他們的理由是,絕不能將孩子交給一個沒有固定工作的人。可悲的是,最討厭我的家長也是在家長之中充當領導角色的人,於是持贊同意見的家長增多了。領隊八木雖然替我辯護了,但我還是不得不辭職。
我想出爆炸的計劃正是那之後不久。充當領導角色讓我辭職的人,正是那個東西電機安全調查部的西脅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