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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調整一下思緒,韓冰又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這周志乾就是鄭耀先,那麼鄭耀先聽到江處的話會有什麼反應?我們都知道,陸昊東同志是犧牲在鄭耀先手上,與其說鄭耀先聽到陸昊東和孟政委是戰友而喫驚,倒不如解釋爲:鄭耀先是被‘陸昊東’這三個字給震撼了,因爲江處那番話中,也只有陸昊東才能令鄭耀先坐立不安。”
想不對這女娃另眼相看都不行,別人和韓冰長期相處到沒什麼,反倒是老袁,他瞧着對韓冰滿眼癡迷的段國維,暗道:“老段哪!你家祖墳冒青煙了,瞧瞧我給你找的準媳婦,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唉!爲什麼鮮花總要往牛糞上插?”
韓冰定定神,又道:“如果周志乾只是和陸昊東認識,按理說,他聽到‘陸昊東’三個字也不至於有太大反應,除非……除非他就是殺害陸昊東的兇手,或者他與陸昊東之間有着外人所不瞭解的祕密……”瞧瞧老袁,韓冰不知該不該往下說。
長嘆一聲,老袁沉默了,事到如今,他不知該如何向衆人解釋鄭耀先與陸昊東之間的恩恩怨怨。在鄭耀先個人身上,具有極其重大的歷史特殊性,如果沒有他的存在,老陸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革命烈士。可是一旦加上鄭耀先呢?有誰能解釋鄭耀先利用老陸打掉我黨地下組織的事實?如此一來,在老陸身上那就出現了歷史污點,這是老袁——作爲陸昊東最親密的老戰友,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老袁……”江百韜低聲喊道。
“噢!這個……”老袁揉揉發酸的鼻子,從痛苦的沉思中迅速驚醒。看着周圍這些關愛自己的同志,他苦笑一聲,用極其低沉的語氣對韓冰說道:“小韓啊!你分析得很好,很好……這個……時間不早了,大家趕緊回去吧!瞧瞧我這老頭子,嗨!人老犯糊塗,打擾你們休息了。這樣吧,老段哪!你趕緊送小韓回去,明天,這個……有話明天再說。”
人生是如此漫長的煎熬,而抉擇卻是一種軋骨吸髓般的痛苦。在被痛苦所填充的思想中,最令人所無法忍受的,是那期待已久卻又理不出頭緒的謎團。
三根草棍按“陸昊東”、“孟政委”、“江百韜”,被編成A、B、C三組擺放在鄭耀先面前,他反覆打亂順序,在漫長的黑夜中,一遍又一遍,苦苦思索這其中蘊藏的奧祕。思緒又回到過去那不堪回首的歲月,從中一點一滴吸收有價值的養分,很彷徨,很無奈。拍拍早已脹痛無比的頭,鄭耀先在老袁那根草棍上,又添加了一根“延安”,“孟政委能從老陸那裏探知我代號這不足爲奇,關鍵是,他有可能與江百韜直接發生工作關係麼?不對……如果他們想聯繫,就一定要通過延安的中央。也就是說:如果江百韜想知道我的存在,那也只能是通過中央……可究竟什麼原因才能讓江百韜從中央那裏注意到我?”
想想自己以往爲上級輸送的情報,鄭耀先不厭其煩地,開始了逐個排查,“中央收到我的情報,不可能事事知會下級部門,除非……除非我的情報涉及了X解放區。可是……又有哪些情報能涉及到解放區?”猛然抬頭,鄭耀先的目光突然一亮,“徐墨萍事件?對!只有墨萍那份軍統特務隱藏名單,才涉及到了X解放區!”
這個突如其來的構想非常關鍵,就如同一扇突然敞開的大門,剎那間便將許多毫不相干的事情,一針一線穿插在一起:“名單上那些特務,可都是軍統高層才能知道的絕密。江百韜得知中央調查隱藏特務的消息,並證實有許多特務均已經落網,又豈能不產生懷疑?因此,他才決定冒險向戴雨農提示有高級內鬼,並在後來從孟政委那裏探知到我的存在。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