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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喫早飯坐着聽完了兩個小時的“搜查搜捕中排斥規則除外的誠信承諾”之後,才得以到自動售貨機上嘟嚕嚕倒了一杯可樂。
中午她又查看了一下信箱看是否有留條。什麼也沒有。這時她就想到,就像以前有過的一樣,極度失意的滋味非常像她孩提時不得不喫的一種叫弗利刺的成藥。
有些日子,你醒來時發覺自己變了。對於史達琳,今天就是這麼個日子,她知道。昨天她在波特那殯儀館看到的一切,在她心理上引起了一點小小的結構上的變化。
史達琳曾在一所好學校裏學習過心理學和犯罪學。在她的生活中,她曾見到過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世上的東西伸手就被毀。但是,她並沒有真正弄明白,而今她是弄明白了:有時候,人這一族類,在一張人臉後面居然能長出這麼一個腦子來——其快樂就在西弗吉尼亞波特城那間貼着洋薔薇牆紙的屋子裏瓷臺上躺着的一具屍體上!史達琳第一次明白那麼一個腦子,比她在驗屍時所能看到的任何一樣別的範圍內的東西都要糟糕。弄明白了這一點,她將永遠受着壓迫;她知道,除非長出老繭來,否則她的生命將被一點一點慢慢耗盡。
學校生活並沒有減輕她的痛苦。整天她都有這樣的感覺: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在這地平線以上。她彷彿聽到大片隱隱約約的聲音,說出事了;那聲音猶如來自遠處的一個露天體育場。一點點動靜都會叫她心神不寧:三五成羣走過走廊的人,頭頂飄過的雲影,飛機聲。
課後,史達琳上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跑,接着再游泳。她一直游到想起那些浮屍,之後再不願碰水。
她和馬普及其他十來個學生在娛樂室看七點鐘的新聞。參議員馬丁女兒被綁並非頭條,而是緊隨日內瓦武器談判之後。
有來自孟菲斯的片子,開頭是斯通亨奇花園住宅區的標牌,是透過一輛巡邏車的旋轉警燈拍攝的。各媒介正對此事件展開一場宣傳戰,可因爲幾乎沒有什麼新情況可以報道,記者們就在斯通亨奇的停車場相互採訪。孟菲斯和謝爾比縣當局的人由於還不習慣那一排排的麥克風,都掉頭回避。人們推推搡搡,照相機閃閃爍爍,發出尖而長的尖嘯聲,音頻系統錄下的全是噪音;在這一片混亂中,地方當局列舉了一條條他們並不知道的消息。攝影師們躬身彎腰,竄前竄後,調查人員一進凱瑟琳·貝克·馬丁的公寓或者一離開,他們就退回到小型電視攝像機那兒。
當克勞福德的臉在公寓的窗戶裏閃現了一下時,學院的娛樂室裏立即響起一陣短暫的帶挖苦的喝彩聲。史達琳嘴角微微一笑。
她不知道野牛比爾是否在看電視,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克勞福德這張臉的,或者,甚至是否知道克勞福德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