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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全死了。”
“是的,他的幾位看守都只勉強活了三天就死掉了。可你看守了萊克特博士八年。”
“六年——他到牢裏時我還沒有去。”
“你是怎麼做的,巴尼?你如果不介意我提問的話,你是怎麼跟他長期處下來的?光靠客氣怕是不行吧?”
巴尼望着勺子上自己的影子先是凸出來,然後又凹進去,想了想說:“萊克特博士的禮貌無懈可擊,不是生硬的禮貌,而是親切高雅的禮貌。我那時在讀幾門函授課程,他就給我講他的看法。這並不意味着他有機會會不想殺我——人的一種品質未必能抹掉他的另一種品質。它們可以共存,可以既是善良又是可怕。蘇格拉底對此的闡述要好得多。在最嚴峻的對壘中你永遠不能忘記這點。只要你記住這話,你就不會出事。萊克特博士可能懊悔向我介紹蘇格拉底。”對於以前缺少學校教育的巴尼來說,蘇格拉底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具有邂逅的性質。
“安全措施跟談話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他說,“安全措施從來不是個人的事,即使我不得不凍結他的信件,把他禁錮起來。”
“你跟萊克特博士談話很多嗎?”
“他有時一連幾個月一言不發,有時就只跟我談話,在深夜,瘋子的叫喊靜下來之後。事實上,我那時在讀函授,模模糊糊知道些蘇埃託尼烏斯[39]、吉本[40]什麼的,而他實際上卻向我展示了整個世界。”巴尼端起杯子。橫過他的手背有新的挫傷,塗了橘紅色的甜菜鹼。
“你想過他逃掉之後會來對付你嗎?”
巴尼搖搖他的大腦袋。“有一回他告訴我,只要辦得到,他要把那些粗暴的人喫掉。他稱他們爲‘暴戾的歹徒’。”巴尼哈哈大笑,罕見的笑。他的牙小小的,像嬰兒,高興起來帶點狂氣,快活得像嬰兒對着喜歡他的叔叔的臉吹嬰兒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