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1/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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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閃電!鐵頭的腦漿,老虎的牙齒,安娜的雙筒獵槍……隨着吳右這句話說出,這些東西如出膛的霰彈般轟過來。李可真想扔下酒杯就跑,跑到哪算哪,安娜拿他當山雞打也認了,放老虎咬也認了。他能夠想象到下了飛機可能去殺人,可能去看別人殺人,可他絕對想象不到這一切都熬過去了,這一晚好像要平靜結束的時候,吳右能問出這麼一句話。這到底怎麼回事?這話什麼意思?李可放下酒杯,它沒有從手中掉落已是奇蹟。繼續裝失憶?不行,風險太大,這事好像沒法裝。他不敢看吳右的眼,腦子裏像爆了顆原子彈,那些精心準備的表演橋段呼啦啦地坍塌着。他掐着虎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指尖在微微顫動,前列腺又陣陣發癢……他覺得人要癱掉了,腦袋要燒掉了,一口酒下去就自燃成一堆灰燼了。
這句話包含了以下幾層意思:首先,吳右知道龍久是警察,也知道王乾的存在。第二,他知道是王幹安排“他”臥底在集團裏的。第三,他知道王幹在“他”這次回京中一定有着安排,因此他問有什麼新安排。第四,關於這個安排,“他”需要向吳右說明白。綜上,李可得出兩個必然的結論,李進已經告訴了吳右他是警察,是王幹安排在這邊的臥底。有沒有告訴他自己是李進,吳右這句話還聽不出來。
不對,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吳右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可能是龍久的不對勁,也可能是這個很像龍久的人的不對勁,這是一句讓他無處可逃的測試。如果他說有這樣那樣的安排,就等於承認了“他”是警察,他沒準會被喂老虎。如果他裝糊塗,教授你什麼意思呀?我聽不懂呀?什麼王幹呀?而李進早已向吳右交代了他的一切還獲得了信任,這句話反而會證明他既不是龍久,也不是李進,他還是會被喂老虎。
蒼天呀!
李可要瘋了,臉皮繃得爆裂一般。他捏了把臉,鼓足勇氣看着吳右,極速思索着可以救命的答案、以及可以混過去的表演。他在卡盧拉麪前的表演顯然搭錯了。其他人覺得古怪,吳右很可能已生懷疑。燭光搖曳,檀香輕飄,吳右的眼神是真誠的、溫暖的,這給他的判斷提供了依據:李進很可能已經變節。不知爲什麼他告訴了吳右他是警察,而這並沒有令他斃命,反而還獲得了信任?李進定是把王乾的每一次安排都告訴了吳右,這一次也不該例外……按照這個推理,李進已經是吳右在中國警方的反臥底,而王乾等人仍視他爲同志、兄弟、戰友,還對此一無所知。
李進你這個畜生,背叛了兄弟們,還把我搭進來!
李可從可怕的推理中恢復過來,不行,等等。李進的事回頭再說,自己的命危如累卵,一句話說錯就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可抬頭,鎮定地對吳右說:
“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就是讓我繼續收集我們對大陸的走貨渠道的事。”
“他有沒有懷疑你……”吳右問。
“沒有,他還請我喝了茶。”李可沒有說酒,一個腦震盪還沒好利索的人,是不應該喝大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