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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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其實最不願傷及無辜。”顧桃又幹了一杯,“我殺的第一個人就是無辜的,其實他只是去串門的,到現在我還記得他那雙眼睛。”說着顧桃咳嗽起來,咳得劇烈不堪。李可給他遞了杯水,問他肺裏的瘤子什麼情況。顧桃搖了搖頭,說醫生認爲那東西是個良性錯構瘤,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和我說說你弟弟吧?”李可突然很感興趣。
顧桃非常放鬆,一點不像來踩點準備殺人的,而像只是來和李可喝酒的。他和弟弟從小被伯父養大,弟弟小他六歲,父母都在一次車禍裏死掉了。他發奮學習考上了重點醫科大學,後來做了骨科醫生。他拼命賺錢,收紅包、開飛刀爲弟弟攢學費。弟弟學習很好,喜歡當代藝術,是個很有才華的畫家苗子。顧桃建議他去國外學繪畫,弟弟竟然考上了紐約大學。顧桃十分高興,親自送他去了紐約,讓他別擔心錢,爭取留在美國。弟弟是爭氣的,大二時的油畫作品就獲了學院內部年度獎。顧桃每年都去看他一次,他自己也當了主治醫生,外塊開始變多,再混幾年當個副主任還是沒問題的。他覺得自己和弟弟都未來在望,準備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弟弟如願留在了美國,成了一家藝術機構的簽約畫師。沒多久,機構爲他辦了第一次個人畫展,顧桃欣然前往。看着弟弟展出的二十幾幅出色作品,以及人流湧動的展廳,他真爲弟弟驕傲。可就在他上了個廁所的工夫,一羣極端恐怖分子突然襲擊了畫展,他們抽出衝鋒槍掃射人羣。弟弟被幾顆子彈洞穿,渾身是血地倒下。顧桃瘋了般撲向他,也只能抱着他,看着他漸漸嚥了氣。
聽到這裏,李可渾身冰涼,這是什麼樣的悲痛呀。顧桃卻沒有落淚,接着說:“我當時嚇傻了,抱着弟弟不撒手。一個蒙着半張臉的恐怖分子用槍指着我的頭,我以爲他要連我一起打死,不知爲何他放棄了。我記住了他那張殘忍的臉,和他額頭上一個奇怪的傷疤,那是標準的惡人的臉。後來美國政府批准我在美國多停留一年,因爲配合警方處理這件事,需要家屬常來。我請了一個長假,留在美國發愣,當時我真不想活了,我和弟弟相依爲命這麼多年……”
說到最傷心處,顧桃眼淚終於下來了。“老兄,要不你別說了,聽得……太難受了,我不該和你說這個……”李可也要哭了,真的,換誰誰扛得住?
但顧桃堅持要把它說完:“把弟弟埋在了紐約郊區,我留在美國天天喝酒,住在離墓園不是很遠的地方,沒事就去墓地看他。我自己去超市,去買菜,看電視,想待到簽證結束就回去。突然有一天,我在超市裏看見了拿槍指着我的那人,他穿着西裝在買東西,我一眼就認定了這是那個恐怖分子,他額頭上那個傷疤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當時真想掄起個酒瓶子幹掉他,可我忍住了,也想過報警。但我那時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美國人抓了三個月都沒抓住這幫歹徒,可他們還在紐約大搖大擺購物,我要親手爲我弟弟報仇,這不是美國人和他們的事,這是我和他們的事。”
顧桃慢慢地說着,楊彪在那邊喝完了酒準備離開。顧桃說就讓他走吧,咱們再坐坐。李可點頭同意,又叫了點喫的。“我跟着那個傢伙,跟着他來到一個高檔的小區,記住了他進去的樓房,我很納悶恐怖分子爲何住在這裏,敢玩燈下黑呀。看上去蠻體面的傢伙爲什麼會幹那種事?我盯着樓房,直到看見有一層樓的燈亮了,我就記住了他所在的樓層。”
顧桃見楊彪走了,四周看看並無異樣,就摘下墨鏡,點起了一支雪茄。李可踏實坐着,決定聽他把這個故事講完,這是和他與李進不太一樣的故事,是另一對兄弟的糾葛情誼。
顧桃立刻決定搬到這個傢伙的隔壁去住。碰巧的是,他正好在那層樓租下一間公寓,甚至和這個傢伙坐過一部電梯,禮貌地打過招呼,而他當然認不出顧桃。弟弟和他說過,老外對中國人臉盲,根本就記不住誰是誰。顧桃知道了這人叫艾哈邁德……這幫孫子都叫這名字。他很快摸清了這人的行動規律,這傢伙朝九晚五地在一個銀行上着班呢。挑了個上午,顧桃悄悄撬開了他的房門,因爲他研究這個鎖已經個把月了。進去之後他到處找,找着一切和他們有關的東西,翻了大半天,終於在書架後面找到一個暗盒,裏面有幾個優盤和一本小冊子。顧桃趕緊複製了它們,拍下了小冊子裏所有的內容,將屋子完全恢復原狀。他當時非常激動,不知道掌握了什麼。能肯定的一點是,他不會把它們交給警察,他決定自己完成這場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