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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冰冷黑暗的地獄中,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那個孩子活得再久一些。你們知道,就是那個面無血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殭屍的男孩。
他叫正太,而我叫X。
我有過自己的名字,但沒人能記住,不但沒人記得我的臉,也沒人記得我的存在。我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流浪漢,每天在街頭在公園在橋洞下在地下通道過夜,夏天躺在能遮雨的地方即可,冬天卻要尋找厚厚的棉被,實在沒有就用廢報紙與厚紙板。什麼?你說收容站?對不起,我至少可以撿破爛養活自己,不需要去那鬼地方受罪。
幾個月前最寒冷的雪夜,我躲藏到未來夢大廈。地下三層有個角落很暖和,正好有根暖氣管道通過,披條毛毯就可以舒服地過夜。我把保安與攝像頭的位置都摸清了,保證可以安全地避開。白天,我在大樓外面撿垃圾和乞討,逛街的人們大多揣着零錢,常有人大方地給我鈔票。等到晚上零點以後,藉着保安換崗的機會,我就從車庫邊小門溜進來,來到地下三層我的溫暖小窩。這個小窩是我多年的流浪生涯中找到的最好住處。我以爲它能陪伴我很久。
可惜,世界末日來了。
4月1日。星期日。夜,22點19分。
這天下着雷雨,我早早收工回到車庫,感到整棟樓在迅速下沉。到處響着汽車報警聲,還有忘拉手剎的直接撞到牆上。當燈光重新亮起後不久,地下四層已堆滿屍體。
我摸到卡爾福超市,從狗嘴邊搶下一隻煙燻火腿,又蒐集了幾瓶飲料,以及我最愛的白酒——冬天驅寒必備之品,以前只喝過最劣質的兌了水的或工業酒精的山寨貨,從沒機會摸過五糧液。我拎着豐盛的戰利品,在地下三層飽餐一頓,爽啊!
忽然,我見到一個男人帶着一個男孩還有一條狗。狗叫了幾聲。男孩有張毫無血色的臉。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問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