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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迢真切地有了一種長大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梧村只住了兩個月而已,卻好像比他過去十幾年經歷得還要多,對於愛與生命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起初他只是想畫一個故事,填補上他沒能陪伴少年霍向宇的遺憾,後來他又見到了老兵爺爺,趙平等等在那場災難中存活下來的人們。他們的人生都因此而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卻變成了截然不同的結局,有人逃避過去,有人沉湎回憶,也有人走出陰霾迎接朝陽……
他能從中獲得一些觸動,卻很難真正地說出那究竟是什麼,陸迢只是覺得,他應該更珍惜當下。距離他十八歲的生日過去已有兩月,陸迢的身體已經成年,卻並不能說他的心靈就此成熟了,他還像個孩子一樣去思考問題。這不能算一件壞事,至少面對那段沉痛的經歷,並不適合過多地觸碰疤痂的那一面。
於是陸迢的漫畫,就如同梧村的荷花一樣,自然灌注着蓬勃的生機,他沒有關注於傷疤爲何存在,而是立足於當傷疤已存時,人們該怎麼做——試着去修復,試着去接受。
就像陸建德逼他改志願,他現在想起來依然還是會生氣,但陸迢同時又真實地感受到,他的父母是愛他的。即便是他爸那樣的人也會擋在他面前,替他被鵝咬。人的情感一直不是非黑即白的東西,它有時候很複雜,複雜得十張嘴說不清,有時候又很簡單,簡單得下意識就能做出選擇。
陸迢在構思漫畫的結局,雖然這個漫畫的人氣很旺,編輯也讓他再多連載一段時間。但陸迢卻覺得,應該讓故事停下了,漫畫中蓮藕少年和小鯉魚走過了許多村莊,經歷了許多故事,小鯉魚忽然在某天早上發現蓮藕少年開出了花,它好奇地繞着花苞遊了幾圈:“原來蓮藕也能開花嗎,我還以爲你纔是開花結的果呢。”
少年感到有些睏倦,他的腳底似乎生出了根鬚,慢慢扎進泥裏,他又要變回蓮藕了。少年弟弟指尖順着鯉魚的背脊輕輕劃過:“小鯉,我要紮根了。”小鯉魚吐出一個泡泡:“這樣啊,那我們就休息一下再出發吧。”少年歉疚道:“抱歉,可能出發不了,我大概會在這個池塘住下來,你……要不要找個新的夥伴?”
小鯉魚生氣地拍了拍尾巴:“說什麼呢!我們可是永遠的夥伴,既然你要留下,我當然也會陪你啊。”
“可是你很怕無聊。”
小鯉魚跳了起來用腦袋碰了碰新生的花苞:“我更怕孤單啊,沒有你陪我,冒險故事也不會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