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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前進領了任務,招呼了劉援朝一道去了。安排完他倆的任務,薛向翻出了雜貨堆裏鐵煤爐子,讓李紅軍負責生火,又拖出一大堆蔬菜讓來兩個人摘菜,雷小天見機得快,提了大公雞就到了浣洗池邊,準備殺雞。康桐和朱世軍頓時苦了臉,心裏不約而同響起: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讓丫搶了先。
時近正午,幾人一通忙活後,薛向家的廚房終於傳來陣陣撲鼻肉香。九大一小,十把椅子圍桌而放,圓邊的桌面上擺着一個裝滿蔬菜的網兜,一大鍋米飯,碗筷若干。桌子正中是個圓洞,圓洞下放着煤爐,煤爐上支着一隻大號的炒鍋,鍋中土豆豬蹄盛的滿滿當當,湯線已快與鍋沿等齊。煤爐的風門大開,火勢正旺,燉得土豆豬蹄嘟嘟作響。湯色渾濁暗紅,顯然是加了不少辣椒,燙燉得入了味,熬出了油脂。不遠的竈臺並沒有熄火,此時明火已經燃盡,闇火發揮着溫度燒煮着鍋裏的雞肉。
薛向最怕麻煩,也沒炒菜,就着土豆蘿蔔,各自配着豬腿和公雞燉了兩鍋肉,洗好的菜蔬放了鍋邊,要喫時直接往裏加,過湯即食。
薛向一夥將不大的圓桌圍得密不透風,小適擠在小晚和薛向中間,小手捧着小花碗,扒在桌子邊緣,大眼睛直直盯着鍋裏。
薛向一聲“開動”,沒人搭話,十雙筷子幾乎瞬間插進鍋裏。小適也不甘落後,早瞄準了最大的那塊瘦肉,薛向話音剛落小傢伙就搶到了那塊肉,等不及放進小花碗裏涼會兒,小嘴兒吹了吹氣,就放在嘴邊撕咬起來。
小傢伙如此,大傢伙們更不客氣,人人雙手動作頻率極快,一筷子趕一筷子地往嘴裏塞,中間根本不過碗,正是人人搶爭先,個個怕落後,一時間飯桌如同戰場,戰雲滾滾,“硝煙”瀰漫。
小適嘴小手短,嘴脣皮膚薄嫩,再加上肉塊滾燙,格外怕燙,喫的雖然狼狽,可着實不快。小傢伙邊啃着骨頭,邊拿眼盯着鍋裏,誰喫得太快就拿眼睛瞄瞄他,意思是你喫的太狼狽啦,學學我,慢慢喫。可大夥兒正跟骨頭搏鬥呢,沒人理她的茬兒,看着肉塊一塊一塊被飛速地消滅,小傢伙有些急眼了,丟了筷子抱着薛向的腿搖晃,意思是你也不管管他們,喫得難看死了。薛向看着小適癟起的嘴和皺緊的小眉頭,明白了小傢伙大概在控訴什麼,起身拿了個空碗,替她夾了幾大筷子肉塊兒,堆了大半碗,讓她邊涼邊喫。霎時間,小傢伙樂的眉開眼笑,也不再搖晃薛向了,轉身把裝肉的碗拖到跟前,小花碗也不要了,筷子也不用了,直接用小手拿了就啃,纔不管自己是不是喫的比別人更狼狽。
一餐飯喫得風捲殘雲,兩大鍋鮮美的肉湯也被他們泡飯喫掉。大夥兒實在是素的狠了,這次逮着機會,恨不能把鍋也給喫了。小意喫得直脫衣裳,本來的兩排肋骨也生生撐出了個小肚子。戰況是激烈的,戰果也是空前,真正做到了菜光,飯光,湯光,喫得兩口鍋像剛洗過一樣,完全翻版了抗戰時期日本華北派遣軍司令長官岡村寧次制定的某“著名”政策。
飯罷,小晚和小意回了房間午睡,準備應付下午的功課。小適賴着不走,抱着薛向大腿,用手拍着小肚皮打小鼓,不一會兒也困了,被薛向抱在懷裏睡了。衆人看着薛向抱着小適,一時腦袋有點轉不過彎。薛向不親近他的幾個弟妹,他們都知道,心裏也常埋怨:三哥什麼都好,就是對弟妹太過疏遠,不像個做大哥。不過這都是薛向的家事,他們也不便多問,平日裏對小晚幾個倒是比薛向這個做大哥的更像親兄長。這會兒,見他們兄妹親暱,心裏也爲薛向高興。
打發完幾個小的,幾人擺上酒杯和佐酒菜,這纔到了喝酒的時候。菜不多,一盤鹽水花生,一盤老蠶豆,一盤炸薯片,堪堪裝了三小盤,他們幾個向來喜歡這樣喝窮酒。說是喜歡其實也是逼出來的,這年月,有人年前的一斤香油,喫完一年,年尾一稱,還是一斤。你道怎麼回事,原來每次喫飯時用筷子指指香油就下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