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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哪裏還不明白小傢伙在搗鬼,小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鬼靈精怪?薛向用手呵了呵小傢伙的胳肢窩,小傢伙忍不住癢,咯咯笑了,懷裏抱得手臂也鬆了,被薛向成功逃脫。薛向撒起拖鞋就往外奔,小傢伙在後面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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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駕駛着偏三輪,平穩地奔馳在寬闊的南京路上,今天又是個大晴天,還未到九點,烈日漸漸開始顯露威力。薛向戴着墨鏡,在陽光下很是如意,路面上沒有後世的擁堵,機動車輛很少,最多的就是自行車。好在已經過了早班的高峰期,此時的路面足以薛向飛馳。天氣炎熱,唯有加快速度,帶來撲面的勁風,方纔感受到涼爽。
小傢伙坐在薛向的胸前一個勁兒嚷着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這大概是小傢伙記事以來第一次坐機動車,她顯得很是“機動”,一點也沒有小孩子面對急速的恐慌。薛向開得一點不慢,小傢伙猶嫌不夠。薛向沒看出來她這個最小的妹妹居然還有飈車黨的潛質,小意和小晚坐在跨鬥裏,兩人的手緊緊抓住前面的支架,兩張小臉漲得通紅,眉眼間滿是緊張和興奮,顯然這兩個大一點的不似小傢伙的無知者無畏,對高速又是畏懼,又覺刺激。本來薛向是要小傢伙和小意坐跨鬥裏,小晚坐在自己後面,誰知小傢伙非要坐薛向身邊,她的小手自然抓不牢薛向的粗腰,薛向只得將她放到前面,讓她抓住自己褲子上的荷包。
薛向宿醉醒來之後,決定帶幾個小的去北郊農場看望自己的伯父,自己穿越三個多月了,還沒去看望過這個伯父。原來的小青年也很少去看這個伯父,自從他的大哥,也就是他伯父的長子在浩劫的武鬥中喪生,大姐下放南疆當知青,原來的小青年就害怕見他的大伯。他怕看見大伯哀傷的眼神,就像他的父母離世後他怕見幾個弟妹一樣。原來的小青年貌似豪邁慷慨,實則情感脆弱。
薛向重生後,當然不存在這個問題,只不過前幾個月都忙着弄錢,而允許親屬探視的時間每月就那麼幾天,所以薛向一直沒機會去看望他的大伯。昨天,終於把所有的事情了了,一早就用摩托拉了三個小的去了副食品商店和熟食店,給伯父買些東西。
薛向給薛安遠準備的東西很多,兩塊清洗的胰子皁,一箱茅臺酒,五條翡翠香菸,三套的確良襯衣、長褲,香滷豬耳朵、醬豬蹄等熟食十餘斤,林林總總裝了兩大紙箱子。小晚和小意在跨鬥裏抱了一箱茅臺酒和衣服,其餘的東西被薛向用個大箱子裝了捆在車後座上。
北郊農場是當時下放正師級以上軍事幹部和副部級以上黨政機關幹部的著名“幹校”。北郊農場坐落在離京城市區五十公里外的一片丘陵地帶,原則上“幹校”都應該建在農村,方便按偉大領袖的指示讓幹部接受貧下中農教育,然而這個北郊農場所在地並沒有農民,甚至罕有人煙。罕有人煙並不是荒涼,而是一個綠樹掩映,芳草盛開的好地方,和早先的其它幹校相比,這裏的環境簡直可以媲美療養院。其實北郊農場是71年某次事件後組建的,72年已經有大批幹部解放,北郊農場漸漸空了。後來又從各地移來“頑固不化”的幹部填充此處,所以北郊農場並未像其它的幹校那樣關閉,反而大有越辦越紅火之勢。經過那次事件後,幹校的辦校方針基本發生了偏轉,不再壓迫老幹部們參加體力勞動,反正就是關着,管喫管住,就是不放人,每隔幾天進行一次思想教育。因此,薛安遠並沒有受什麼身體上的傷害,只是喪子之痛又豈是身體上的傷害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