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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兒道:“是你們自己打碎的,怎麼能賴別人呢,剛纔這麼多乘客可是都看見了。”
“噢,是嗎?誰看見了,站出來我瞧瞧。”王喜扶了扶長長的碎髮喝道,他自以爲這個動作飄逸之極。他心裏很滿意自己現在的髮型,以前的帽子頭現在想起來還臊得慌,也只有這種髮型才適合我嘛,眼前的美妞兒定是驚呆了。
柳鶯兒確實驚呆了,滿車的乘客居然沒有一個起來聲援自己。柳鶯兒仔細打量着一個個面孔,咦,小流氓也在,哼,這個膽小鬼,他居然也不敢站出來說話。柳鶯兒心裏一陣氣苦,他怎麼能這樣呢?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柳鶯兒心裏對薛向溫存小貝貝那僅存的一絲感動驅的一乾二淨。她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在薛向收拾惡人的時候,出言相阻的,總不能光憑自己心裏的標準來對待善惡吧。
薛向迎着柳鶯兒的憤怒的目光噴了口煙,心道這下你該知道好人難做了吧,不讓你受盡惡人的欺負,怎麼知道我揮拳拔刀的無奈。薛向打定主意讓柳鶯兒受些委屈,靠在椅背上抽菸。汽車行駛到一棵大槐樹邊,茂密的枝葉壓得極低,直挨着窗口,快要戳進來,薛向信手扯過一片樹葉,拿在手裏把玩。
王喜見衆人還挺識相,沒有一個敢炸刺兒,對柳鶯兒淫笑道:“怎麼樣,公道自在人心吧,偉大領袖早說了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柳鶯兒看着他這張得意洋洋的“俊臉”,一陣反胃,一時也找不到說詞。
“閨女,謝謝你啦,算了,別爭了,我賣了麝香就賠他們。”老大媽拉着柳鶯兒的手謝道,渾濁的眼睛幾欲滴淚。又衝王喜二人道:“你們說要賠多少錢?”
王喜和錢大彪見老太太就範,心中大喜,二人對視一眼,還是老大來定價。王喜笑道:“老媽媽,不是我小氣,實在是您摔壞了我家祖傳的寶貝。要是平常的瓷瓶,壞了就壞了,我們也不會咄咄逼人。可這是宋朝的瓷器,宋朝您知道嗎?離現在老遠了,聽我爸爸說是什麼鈞瓷,值三四千呢。這樣吧,您賠兩千就行了。”他哪裏知道這瓷瓶是什麼朝代的,反正是老爺子書房裏的擺設,料來也差不到哪兒去,平日裏聽老頭子唸叨鈞瓷乃瓷中之皇,無意間就記下了,這會兒正好說出來唬人。
“你們不如去搶,師傅,開車直接去派出所。”聽得王喜獅子大開口,滿車人齊齊吸了口氣,原以爲他不過是看上老大媽籃子裏的麝香,沒想到他下嘴如此之狠。柳鶯兒早忍不住心中的怒氣,替老大媽做了主,要光頭司機把車開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