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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位自然是五四食堂管理委員會的馬永勝馬主任了。自打小傢伙叫了他一次馬伯伯,馬永勝便使出渾身解數,在最短的時間內,愣把這伯伯的稱呼給坐實了,隔三差五的差人或親自上門送些喫食、玩具。這不,他聽說小傢伙愛喫大閘蟹,年關前,愣是託關係從陽澄湖帶回了四五斤給薛向家送來。馬永勝現在是徹底把住了許大部長的脈,只要許大部長一到五四食堂就餐,他有意無意地提起小傢伙的近況,總會引起許大部長的注意和問話,讓他最近和許大部長熟捻了不少。更有一次,許大部長居然親自向他討教小傢伙愛喫什麼、哄娃娃的技巧,樂得馬永勝差點靈魂出殼。事到如今,他還看不出來許大部長對小傢伙的寵溺之心,那他就糟踐了人贈的“靈犀馬”的綽號了。
三人剛走到花池邊上,薛向便迎了出來,一陣寒暄過後,便把三人讓進了屋。待衆人重新落座後,薛向便將馬永勝和邱治國同衆人做了個相互介紹。馬良和張胖子、陰京華等人一道參加過那次會餐,本就相識,這會兒見面了,自有一番問候不提。馬永勝、邱治國和衆人是第一次見面,薛向介紹時,少不得也把各自的背景做了簡略的交代,聽得兩人心中亦是一凜。
衆人團團圍着火盆落座,這幫人,頑主和官員同坐,青年和中年共侃,沒寒暄幾句,便冷了場。薛向作爲主人和連接衆人的紐帶自然要負起搞活氣氛的責任,他轉進房,帶出幾副撲克來,這下,衆人算是找到了共同的愛好,圍着八仙桌,便玩起了拱豬(拱豬,當時比較流行的玩法,豬,暗指走z派)。
說到這兒,年輕一些的看官少不得要問:當時有撲克麼,能玩兒麼?答案是有,且能玩兒。事情是這樣的,浩劫初起的時候,撲克牌中有三張花牌J、Q、K和大小王joker作爲西方腐朽思想的代表,被小將們窮追猛打,撲克牌就此遭禁。撲克牌禁完後,這幫閒得蛋疼的小將們突然發現自己想玩兒牌也困難了,當時的樂子本就少,自個兒把撲克禁了,等於是自廢武功,難受得緊。撲克牌被禁了,難受的不止是小將們,高層愛玩兒牌的也不少,這怎麼辦呢?好辦!人民的智慧總是無窮的,便有人出主意將撲克牌的J、Q、K改作數字11、12、13,大小王直接寫上漢字,撲克牌上的印畫也改作革命口號和領袖題詞,就這麼,禁了幾年的撲克牌便在七十年代初又重新投產了。
張胖子、陳佛生、陰京華、馬良、馬永勝、邱治國圍着八仙桌玩起了撲克,康桐、朱世軍、雷小天三人被薛向拉進了廚房準備午飯,先前邱治國便喊出了罰酒三杯,這幫傢伙大年初一不出去跑動,卻賴在薛向家玩兒牌,混午飯的意思不言自明。
好在葷菜年前已經做熟,中午,只須加熱,配上幾份小炒,便可湊成一桌,倒也方便。薛向正在浣洗池邊刺殺一條紅鯉魚,三小便樂呵呵地跨進了家門。
小傢伙一馬當先,昂着梳着偏分頭的小腦袋,臉上的笑意怎麼也遮不住,顯是收穫不小;小意雙肩各跨着一個鼓得滿滿的挎包,臉上無喜無憂,緊隨其後,顯是被小傢伙抓了壯丁,拉去作了苦力;小晚揹着雙肩書包,喜氣洋洋地走在最後,這次拜年,也讓她嚐到不少甜頭。
小傢伙剛走幾步,便發現了正在殺魚的薛向,立時嘟嘟嘟加速,昂頭衝到浣洗池邊,變魔術一般,左一個兜,右一個兜,忽上忽下,掏出許多個紅包來,接着便介紹起這是李伯伯給的,這是王阿姨給的,難得小傢伙竟把十來個紅包出自何處,記了個分明。聽小傢伙報了姓氏,薛向便明白給紅包的是誰,多是薛安遠在A軍的老部下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