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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看得心中酸楚,掐滅才燒了一半的翡翠,塞回口袋,點了靠山屯第一才子韓東臨的名兒,讓他開講。孰料,韓東臨,還未開言,話頭卻被李擁軍截了過去。
“大隊長,你別看我老李是個粗人,可要說這金牛山的那邪性事兒,我保管比韓秀才知道得清楚。五八年,韓秀才正在外面唸書,我老李當時剛復員到家不到一年。那年組織進山伐木,我是小組長,當時在場。所以,大隊長您還是受點累,聽我講。咱老李口齒雖沒韓秀才那般利索,保管說得就好像你親眼得見一樣。”李擁軍二話不說,就把韓東臨整成了醬油黨,惹得韓東臨拿眼直瞪他,他卻視而不見。
不待薛向說話,李擁軍挪了挪屁股,將背靠上了那垮了一邊兒的石磙,就說了開來:“那是五八年七月份,當時縣裏剛下了大鍊鋼的通知,老子家裏的那口豁了大半個月牙口的黑鐵鍋都被生產隊收上去了,其它的鐵鎖,鍋鏟,甚至鑰匙都被收走了……”
說到這兒,韓東臨將李擁軍的話給截斷了:“老李,說重點啊,沒人聽你擺古,你要是不說,我就開講了。”
李擁軍難得有機會在衆人面前一展口才,尤其是在這京城來的大隊長面前逮着了賣弄的機會,正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好好將這個神奇、詭祕的故事給說個完整,正打算交待時代背景和故事的起因,就被韓東臨打斷了。
李擁軍心中分外不滿,狠狠瞪了韓東臨一眼,接着開講,到底沒接着交待那些離題萬里的破事兒了,“時間我記得很清楚,七月十五,正是我家東東生日。當時,大隊安排了四個小組,進山砍樹,每個小組十人,我正好是第二小組的組長。那天晚上的月亮賊溜溜得圓,金牛山裏也被照得亮堂堂一片,本來已經砍了一天了,大夥兒都累了,各自尋了地兒,點燃艾草就準備睡了。蔡高禮這時尋了過來,他那時還不是隊長,坐着他兒子現在,喔不,以前的位子——民兵連長。”
“蔡連長一來,就吆喝大家鼓足幹勁,力爭上游,趁着月色大好,加班加點地趕。還說另外幾個小組已經開始幹起來了,要我們跟上進度,七道嶺的高爐已經沒柴火了,緊等着呢。當時,咱們都老實,組織上交待的任務,誰敢怠慢,那就爬起來接着幹唄。我剛掄了沒兩斧子,就聽見,西北方向的第三組那邊陡起一聲淒厲的慘嚎,那嚎的聲音又尖又利,刺的我脊樑骨當時都酥了,你們說說大老爺們兒嚎出這種聲音該是遇到多嚇人的事兒。當時亮堂堂的月亮,俺們看在眼裏,也是慘白慘白地,現在想起來還瘮得慌。”李擁軍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一陣風颳來,吹落幾片樹葉,他竟有意無意的緊了緊衣服。
饒是薛向素來膽兒大,心中也吊了起來,另外幾人更是好不到哪兒去,本來挺鬆散的圈子,這時也擠成了一團。
李擁軍將膀子抱了起來,咳嗽一聲,接道:“三組那邊的嚎叫剛起,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消失了,接着就是一陣雜亂的吼聲,只聽見那邊不斷地呼喊‘趙老三哪兒去了’、‘老三’、‘三伢子’。聽到這兒,我們知道壞事兒,各自提了手中的傢伙,便朝三組那兒奔去。我們趕到的時候,一組和四組的人人也到了,咱們一羣人連連問二組那邊到底出了啥事兒,趙老三人呢,二組竟沒人能給出個答案。你想想一羣人在一起做活兒,但聽一陣慘嚎,人憑空消失了,這該有多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