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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高智如此不依不饒,薛向是真有些怒了。老傢伙咄咄逼人至此,他薛某人再不反擊,還真叫人看輕了!
“蔡主任,不知道社裏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打算將金牛山開出的田,分給大王莊和九黎村?好在現在不燒山了,我也就不細究了。可是現如今,又說把金牛山一分爲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這些年,靠山屯的社員們喫不飽飯,怎麼不見社裏說讓大王莊和九黎村支援?九黎村辦企業虧了,咱就不說什麼了;大王莊可是良田萬畝,鄰近水源,算是社裏數一數二的富裕生產隊吧,它何曾支援過靠山屯?”說罷,薛向刷的站了起來,直直盯着蔡高智。
鄧家有忘了先前的教訓,又挺身而出:“薛向同志,請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單是靠山屯的隊長,還是咱們社裏的副主任嘛,屁股可不能盡往一邊歪喲。”
“屁股歪不歪的,我看沒什麼,只要心不歪就可以嘛,只要我薛向心懷全社,幹什麼職務都一樣。”薛向回擊了鄧家有,卻不停嘴,接道:“世上的事兒總抬不過一個‘理’字!馬主任,同志們,若是社裏定要劃分金牛山,我薛向是黨員,自當遵守組織原則,我會堅決執行革委會的決議,但與此同時,保留個人意見……”
聞聽薛向竟然服了軟,滿桌子的人又是各般形狀。蔡高智光滑的額頭陡然現出縠紋,雙頰略略向兩邊拽起,骨子裏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沒接煙的其餘五位,則互相對視,雖不言語,若有若無的得意,卻在會議室中瀰漫開來;馬山魁則是化身煙囪,一口接一口地吞吐着煙霧,濃密的煙霧竟將他的面容也遮掩了,卻不知他要掩藏什麼;其餘三位班子成員,衛東,蔣文元,瀋陽,則是埋頭朝筆記本用力,唰唰唰,鋼筆不住地摩擦紙張,不知到底有什麼重要內容,竟要如此急寫。
蔡高智摩挲下烏黑的頭髮,正待開言安撫薛向幾句,擺擺勝利者應有的姿態。哪知道薛向又把先前未盡的話接了下去:“我堅決執行社裏的決議,但是,還請社裏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想靠山屯的社員們聽到分山的這息,情緒一定會失控的。我必須得有充足的時間安撫、勸說,讓他們消化接受。蔡主任,這個要求您不會反對吧?若是連這個要求您都拒絕,那還是請您另尋高明,派專員去做思想工作吧。”
蔡高智聞言大怒:沒想到這小子這般油滑,先把話說滿了,然後又猛地撩空,惹得人難受。蔡高智力主讓大王莊和九黎村同分金牛山,本就不是爲了給大王莊錦上添花,給九黎村雪中送炭,就是爲了給他薛某人制造麻煩。
蔡高智正待以大義壓人,辦公室的值班員老王卻猛地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老王竟不和衆人講禮,扯着脖子,就衝薛向喊道:“薛主任快回去吧,靠山屯那邊來電話,說是出了大事了,要你馬上回去。”老王倒沒細問靠山屯那小山村,怎麼也通上了電話。
薛向更不及解釋解釋靠山屯有電話的事兒,騰得站了起來,竟顧不上和衆人道別,拔腿就朝門外奔去。這會兒,他哪裏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一準是爲金牛山的事兒和九黎村、大王莊鬧騰了起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千萬別出人命,千萬別出人命。可有個詞就叫天不遂人願,你怕啥,他偏來啥,這回還真就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