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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鄧家有未接話,朱龍搶先發難了:“薛向同志,你這完全是瞪眼說瞎話,地上躺的那死人是怎麼回事兒?那九黎村的社員都扛着鍬,拎着鋤頭又是怎麼回事兒?撒謊也不……”
朱龍是蔡高智的妻侄,在社裏素來橫行無忌,仗着蔡高智的權勢,自然不會太將鄧家有放在心上,更別提搶了他的話了。若不是耳聞這個年輕的副主任在社裏挺橫,好幾次噎得他姑父蔡高智也下不了臺,朱龍是萬萬不會在薛向後面再加上“同志”二字的。
哪知道朱龍自以爲帶了三分禮貌的話語,卻成了薛向發飆的由頭。薛向不待他說完,搶斷道:“你叫朱龍,是快活鋪人民公社治安大隊的隊長是吧?莫非你也是革委會班子成員,開會時,我是怎麼沒見着?”薛向問得刻薄,暗諷他不懂規矩:班子成員插話,也是你小小隊長能插嘴地麼?
薛向話音方落,人羣中便發出了轟笑聲,就連鄧家有都暗自爲薛向喝一聲彩:狗日的,叫你張狂,遇見比你更狂的了吧。
朱龍聽見轟笑聲,臉刷的就紅了。他在快活鋪得意慣了,何曾有人不給他面子,更何況是敢當着這麼多人,落他的麪皮。朱龍本是個衝動脾性,最受不得激,腦子一熱,徹底沒了顧慮,指着薛向便罵開來:“你小子算個什麼東西,老子插你話怎麼了,你狗日……”
薛向就等着他發怒,耐着性子聽了兩句,一個跨步,就到了近前,上去就是啪的一個大耳光,抽得朱龍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坐在地。朱龍渾渾噩噩,但覺臉頰劇痛,一抹嘴角,竟是滿手的鮮血,嚇得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一旁的十多個治安隊的老虎皮們也看傻了眼:這,這還是領導幹部,這工作方式比老子們還他媽的直接、粗暴!鄧家有也唬了一跳,慌忙退後幾步,和薛向拉開段距離,生怕薛向暴怒之下,朝自己下手。
哪知道薛向並不朝他去,卻轉身吆喝李擁軍去敲鐘。未幾,鐺鐺鐺聲大作,先前本就不樂意回家的社員們撒腿就奔了過來。薛向二話不說,就命令衆人把來找事兒的朱龍一夥兒,給掀出屯子去。靠山屯衆人對這幫老虎皮從來就沒什麼好感,大隊長一發話,就如同提了尚方寶劍一般,啥事兒不敢幹?
衆人發一聲喊,齊齊朝治安隊的這幫傢伙衝來,往往便是十多個社員對付一個老虎皮,眨眼間,就制服了,抬着就出了屯子。開拖拉機的司機甚至都沒跑了,剛發動機車,就被一幫精力旺盛得無處發泄的民兵給扯了下來,也擡出了屯子。只餘下鄧家有一人,被薛向拉着手,在一邊親切交談。
“鄧主任,您說說,咱們社裏的治安大隊都招的什麼人?一個個,我看跟地痞流氓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那個朱龍,不知仗了誰的勢,連您發表講話,都敢插嘴,太不像話了!就這樣的人還當大隊長,我看下次開會得向馬主任反映一下情況,得趁早把這種害羣之馬清除出革命隊伍,免得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這可都是爲您出氣,到時,您可得頂我一把呀。”薛向拉着六神無主的鄧家有,不由分說地就按着他,坐上了大槐樹下的青石磙,接着便是這麼一番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