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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是一部情節緊張的影視劇。
科伯恩打量着其他人,琢磨着他們在想什麼。他們還不知道來這兒是爲什麼,但他們很可能已經猜到了。
他看不出喬·波赫在想什麼——沒人看得出來。波赫三十二歲,身材矮小,少言寡語,情緒從不外露,聲音低沉平穩,面無表情。他當過六年兵,曾在越南擔任榴彈炮連連長。軍隊的所有武器他都熟練掌握,他經常在越南擺弄點45口徑子彈打發時間。他在德黑蘭爲EDS公司工作了兩年,首先設計登記系統——一種將適合享受社保的人員列出來的電腦程序——然後擔任負責加載文件的程序員,這些文件構成了整個系統的數據庫。科伯恩知道他是一個審慎而理智的思想家。任何想法或計劃,除非經過他全方位的質詢和對所有後果的細緻思考,否則他是決不會同意的。幽默和直覺不是他的特長,智慧和耐力纔是。
拉爾夫·博爾韋爾足足比波赫高了五英寸。他是名單中的兩名黑人之一,臉胖嘟嘟的,眼睛滴溜溜轉,說話語速極快。他在空軍當了九年技師,負責複雜的機載電腦和轟炸機的雷達系統。儘管他在德黑蘭只待了九個月,但他很快就由起初的數據處理經理被提拔爲數據中心經理。科伯恩很瞭解他,也很喜歡他。他們曾在德黑蘭一起喝醉。他們的孩子一同玩耍,他們的妻子成了朋友。博爾韋爾熱愛自己的家庭、工作和生活。在科伯恩看來,他是最熱愛生活的人——可能不及羅斯·佩羅。博爾韋爾是一個思想高度獨立的傢伙,他從不諱談自己的觀點。同所有成功的黑人一樣,他有一點過分敏感,喜歡錶明自己不願被呼來喝去。在德黑蘭阿舒拉節期間,同科伯恩和保羅玩過大賭注撲克後,他沒有像別人一樣,按照事先的約定留在房中過夜,以保安全,而是獨自回家了——既沒有同大家商量,也沒有向大家打招呼。幾天後,他認爲他在德黑蘭的工作不值得拿生命冒險,於是回了國。他不會隨大流——如果他認爲大流的方向不對,他就會抽身而退。他是聚在希爾頓酒店中的一羣人中最愛質疑的那個——倘若有人嘲諷越獄計劃,那這人一定就是博爾韋爾。
格倫·傑克遜是這羣人中最不像僱傭兵的。他戴眼鏡,性格溫和,沒有從軍經歷,卻酷愛狩獵,而且槍法精準。他在德黑蘭爲貝爾直升機公司和EDS公司工作過,對那裏十分熟悉。這個人太直爽忠實了,科伯恩想。很難想像他會捲入需要欺騙和暴力的越獄行動中。傑克遜還是浸禮會教徒——其他人則信奉天主教,除了波赫,他沒有表明自己的信仰——浸禮會教徒喜歡傳經佈道,而不是鬥毆。科伯恩不知道傑克遜將作何反應。
他對斯卡利也抱有同樣的擔心。斯卡利在軍中表現優異——曾服役五年,退伍時已是上尉級突擊隊教官,但他沒有戰鬥經驗。他在商業方面強勢而外向,是EDS公司最聰明、最有前途的年輕管理者。同科伯恩一樣,斯卡利是不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但戰爭教會科伯恩有所保留,斯卡利卻幼稚無知。如果最終不得不使用暴力,斯卡利會足夠強硬嗎,能掌控局勢嗎?
至於未到的兩人,一個是最適合加入越獄行動的,另一個則可能是最不適合的。
吉姆·舒維巴赫對戰鬥的瞭解遠遠超過電腦。他從軍十一年,在越戰中隸屬於第五特種部隊,從事“公牛”西蒙斯擅長的那種突擊隊工作,即潛入敵人後方的祕密行動。他拿到的獎章比科伯恩的還多。因爲他從軍多年,所以儘管已年屆三十五,卻仍是公司的低層管理人員。他是以系統工程師培訓生的身份前往德黑蘭的,但他成熟可靠,科伯恩曾任命他做撤離行動的組長。舒維巴赫只有五英尺六英寸高,但同許多矮個子一樣,他站立時身材筆直,昂首挺胸,而且鬥志旺盛——這是班上最矮男生唯一的防衛手段。如果這是一場球賽,無論形勢多麼不利,他都會不服輸,而是積極思考如何爭取再多得一分。出於高尚的愛國主義情操,他還主動要求在越南執行更多的任務。在戰場上絕不能俘虜他這樣的人——有得選的話,最好在抓住這渾蛋之前幹掉他,否則就會麻煩纏身。
不過,舒維巴赫的好鬥並不會立刻顯露出來。他的相貌十分普通,走在街上都很難留意到他。他住在德黑蘭的最南端,比其他人都遠,那裏只有他一個美國人。他經常穿着破爛的野戰短外套和藍牛仔褲,戴着針織帽,在街上溜達,卻從未有人敢惹他。他可以輕鬆地混入人羣之中,這種技能或許對越獄有用。
另一個未到的人是羅恩·戴維斯。他是名單中最年輕的,只有三十歲。作爲貧窮的黑人保險推銷員的兒子,他在白人統治的公司中上升的速度可謂飛快。極少有人像他一樣,從基層做起,直到擔任客戶經理,都能站在消費者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佩羅尤其爲戴維斯感到驕傲。“羅恩簡直是坐上了火箭。”他說。羅恩在德黑蘭工作了一年半,受基恩·泰勒領導,但不是做衛生部的項目,而是另一個更小的獨立項目——對國王的銀行,即奧姆蘭銀行進行電腦化改造。其間他深入學習了波斯語。戴維斯愛開玩笑,是個年輕版的理查德·普萊爾【14】,只是不像普萊爾那樣愛說髒話。科伯恩認爲他是名單上最直率的,他可以隨意談論自己的感受和私生活,但這也讓他很容易受傷。從另一個方面看,也許誠實地向他人談論自己是自信和內心強大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