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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的牆壁,蒼白的牀單,蒼白的臉,這個小小的病房白得晃了徐海城的眼睛。他皺起眉,打量着眼前的許莉莉。她筆直地坐在病牀上,牀緊鄰着窗戶,窗外是晃眼的陽光,晃眼的陽光下怒放着一叢一叢的花,春末夏初正是花事荼靡。但春光進不到許莉莉的眼睛裏,她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牆壁,眼晴裏空無一物。
春光同樣進入不了這個房間,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帷幕將春光阻在窗外,因爲這個房間裏只有陰涼、慘白與絕望的眼神,就連血氣旺盛的徐海城也覺得脖子旁有股涼涼的氣息在遊走。他抽出手中的一張照片舉到許莉莉面前,她眼睛一眨不眨,確切地說她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徐海城抽出另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她依然無動於衷。他抽出第三照,又抽出第四張,然後是第五張,她都一動不動,彷彿凝固成化石。抽出第六張也就是最後一張時,徐海城猶豫了一下,當他緩緩地把照片舉到她眼前時,她的身子沒有動,她的手也沒有動,她的眼睛也一眨不眨,但是盯着牆壁的眼神終於被這張照片阻斷,然後她的嘴脣微微地蠕動。
徐海城、小張、醫生又興奮又緊張,心都提到嗓子眼,等待着她的開口。
十三天前,南浦大學一行七人的考察團深入瀞雲山區,尋找湮沒民族曼西族,許莉莉是其中一員。誰都知道進入瀞雲山區原始森林有一定危險,所以爲了考察順利進行,這七人事先接受長達半年的體能與野外生存訓練,包括簡單的醫療急救培訓。在確信具備應付自然環境的生存技能後,考察團滿懷期望地出發了。
他們輾轉經過瀞雲山區的幾大村寨,七天前到達最後一個村寨通天寨,然後進入人跡全無的原始森林,失去行蹤。直到三天前,通天寨的獵戶席二虎在深山裏發現失魂落魄的許莉莉。
她一個人在遊蕩,衣衫破爛,身上傷痕累累,眼神兀愣愣的。他認出她衣服後背的“南浦大學”四字,於是將她送到瀞雲市人民醫院並且報了警。經過系列檢查,醫生髮現她身上的傷痕都是無傷大礙的擦傷、摔傷、刮傷,但是精神卻似受到嚴重傷害。三天來,她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任何的表情,就是這麼直愣愣地坐着,直愣愣地盯着牆壁。
醫生嘗試過很多種療法,物理療法、化學療法、心理學療法等等,都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最後醫生們得出結論,許莉莉在瀞雲深山裏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在恐怖來臨的一剎那,她封閉了自己的感官系統。除非找到問題的癥結,否則她會一直封閉着自己。
誰都不曾想到,一張照片終於觸動她的感官。
許莉莉胸膛起伏,嘴脣越抖越厲害,剛纔空無一物的眼睛裏,忽然迸射出光芒,充滿着恐懼、絕望、震驚等等。她緩緩地翕動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