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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劑已經起效,軍醫幫馬俊南剜去爛肉,他還在嘮嘮叨叨地說着:“我聽到她說去取點水,當時我燒得難受,想也沒想就應了一聲,都是我的錯,我連累了方離,都是我這條腿……”他拍打着自己受傷的大腿,麻木得什麼感覺也沒有。“她是個很勇敢的女孩子,當時幾乎要累垮,還硬要把我從山坡下面拉進洞裏,我都五十歲了,人生過了大半,她才二十出頭呀……”
徐海城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按着馬俊南的肩膀說:“不要再說了。”
馬俊南收口不再嘮叨,眼淚還是止不住,滑過皺紋交錯的臉。這幾天他昏昏沉沉,餓了就啃些壓縮餅乾,渴了就爬到外面接點水喝。僅僅是幾天時間,他卻老了將近十歲。
徐海城心緒混亂,一想到方離已死,眼淚就一個勁地上湧,他不好意思在人前落淚,只好蹲下假裝收拾背囊裏的東西。淚水在他蹲下的瞬間滴到背囊裏的記事本上,他伸手去撣,結果落下更多。他緊緊地握着記事本,手上青筋畢露。
忽然聽到去洞內搜索的士兵回來,對班長報告:“獵狗跟着方離的氣息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洞裏,那裏有具屍體……”徐海城沒有聽完,就衝出這個洞穴,往士兵所說的那個洞穴跑去。
獵狗跟席二虎還有其他三名士兵都在,看到他飛奔過來,臉上還有斑斑淚痕,都露出詫異的神情。徐海城衝進洞裏,一看屍體身着考察團統一服裝,心臟幾乎要爆炸。第二眼看清屍體的頭髮很短,他才籲出一口長氣。只要一天沒有看到方離屍體,他就可以假定她還活着。他蹲下身,戴上手套,將屍體翻過來,屍體已經腫脹發泡,面目變形,但徐海城還是認出,這是考察團的團長梁平,這位年過五十的溫良學者,就這麼死去,叫人十分惋惜。奇怪的是,看屍斑,梁平已經死掉有五六天的樣子,屍體卻只是變形而沒有腐爛。要是在平時,徐海城一定會好好檢查,看看致死的原因是什麼。但現在他牽掛方離的生死,只是吩咐三名士兵去外面撿些木柴,將梁平火化。跟着又吩咐席二虎:“放開狗,看看她還去過哪裏?”
席二虎依言放開獵狗,它一溜小跑鑽出這個洞穴,沿着中間的水流往溶洞深處跑去。徐海城緊隨其後,跟着它繞過無數漂亮異常的石鐘乳、石筍、石幔。獵狗在無底潭前十米處裹足不前,輕輕地吠叫一聲,叫聲裏有着掩飾不住的懼意。
徐海城不懂它在害怕什麼,所以還準備繼續前進,深知獵狗習性的席二虎一把拉住他,說:“不要過去,有危險。”
“什麼危險?”
話音未落,深潭裏傳來嘩啦嘩啦的巨大水聲,水面上翻過一截蛇身。獵狗趕緊轉身往回跑,席二虎拉着徐海城後退好幾步,心驚膽戰地說:“我的天,這麼大的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