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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夠理解人們爲什麼進教堂,爲什麼來賽馬會講經佈道。這樣做讓他們感到有所歸屬。這種歸屬感恰恰是索利帶給她的真正誘惑:不僅僅是鑽石和皮衣,還有當索利·格林伯恩情婦的可能,得到一個住的地方,有定期的收入,自己能安排些事情。這並非什麼體面的地位,也並不長久——一旦索利厭倦了她,這種局面就會結束——但這總比她現在的境況強多了。
全體會衆站起來唱讚美詩。這種感覺就像被羔羊的血洗滌身體一樣,讓梅茜很不舒服。她走了出去。
她經過了一個木偶戲場,戲正演到高潮,暴躁的主角潘趣先生被他揮着棍子的老婆,從小舞臺的一頭打到另一頭。她仔細審視着這羣人。如果一場木偶戲演得規規矩矩,就不會有什麼錢賺,大多數觀衆會一分不付悄悄溜掉,剩下的人也只給幾個小錢。但他們有別的辦法搜刮看客。幾分鐘後,她就發現後面有個男孩在偷一個戴着禮帽的男人。除了梅茜以外,所有人都在看戲,沒人注意到這隻骯髒的手伸進了男人的馬甲口袋。
梅茜並不打算干預這種事兒。在她看來,富裕又粗心年輕的人活該讓人偷走懷錶,只要竊賊有膽,竊得東西也算是獎賞。可她仔細去看那個受害者,認出那是黑頭髮藍眼睛的休·皮拉斯特。她記得埃普麗爾告訴她休沒有錢,丟了手錶他可承受不起。她一時衝動,決定挽救一下他的疏忽大意。
她快步繞到人羣后面。扒手是個衣衫襤褸、長着棕黃色頭髮的男孩,十一歲左右,梅茜離家出走時就是這個年齡。他十分巧妙地把休的錶鏈從他的馬甲里拉出來。看錶演的觀衆裏發出一陣鬨笑,扒手趁機拿着懷錶溜到了一邊。
梅茜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嚇得輕聲叫了起來,試圖逃脫,但她的力氣比他大多了。“把它給我,我就饒了你。”她小聲嚇唬道。
他磨蹭着。梅茜看見那髒兮兮的臉上既有害怕,又有貪婪。接着他乖乖投降,把手錶扔在地上。
“去偷別人的手錶吧。”她放開他的手,這小傢伙一轉眼就不見了。
她撿起手錶。這是一隻帶蓋的獵表。她打開蓋子,看上面的時間:三點過十分。在手錶的背面寫着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