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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安聽了崔執的話,一改剛纔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態度,低眉稍做思考,說:“崔總旗的意思我明白,我等執法,自然要以律法爲綱。但是,崔總旗覺得,這律法就一定能做到不偏不倚、天下公平嗎?假使一個惡人,明明作惡多端,卻拿不到他半點兒證據,崔總旗就要放了他?”
“正是。沒有證據,薛總旗爲何說這人作惡多端?因爲他恰巧出現在罪案現場?抑或他長得兇惡?還是曾與你有私人恩怨?”說罷,崔執輕笑一聲,口氣略帶譏誚地問,“薛總旗,律法並非能判定善惡,也沒有絕對公平可言,但是,這就是你我要維護的東西,你不是到了如今的位置,都沒有這樣的自覺吧?”
薛懷安的確沒有這樣的自覺。
一直以來,令他所着迷的是在那些散亂的蛛絲馬跡中尋找真相的樂趣,以及將罪犯抓獲時除暴安良的心理滿足。在這樣的樂趣與滿足之後,他自以爲也維護了律例。如今崔執一句一句問話逼壓過來,薛懷安只覺得心上一陣又一陣迷茫,彷彿忽然失掉心裏一直存在的某塊基石,一時連思考的方向也無從尋覓。
沉吟好一會兒,薛懷安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神兒,道:“崔總旗,既然如此,你抓我一個人回去便好了。雖然我手上沒劍,但是我可以借劍殺人,也可以把兇器扔入水裏。”
“薛總旗,這可由不得你,這裏所有人要一併帶走。”崔執說完,示意身邊的錦衣衛上去抓人。
傅衝見了立時要抽劍,薛懷安卻大叫一聲:“傅兄,不可。”
隨即他轉向崔執說:“崔總旗,我們跟你走,還請崔總旗看在同朝爲官的分兒上,不要傷了和氣。”
崔執見薛懷安似乎是服軟的意思,也不好不給面子,遂吩咐舵手側船,讓二人上來,又吩咐人將那小艇和漁船拖着,一併往港口而去。
帆船才一靠岸,薛懷安忽地轉身面向崔執,從懷中掏出一把精巧的火槍,槍口直指面前冷峻的黑臉錦衣衛,道:“崔總旗,抱歉。今日大人所言的確讓懷安有所反思,故此,懷安被依律定罪亦無話可說。可是,大人所言拋開人心之善惡情義,恕在下無法有此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