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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荷和薛懷安、本傑明三人走出刑部的時候,見寧霜正站在路邊,和一乘轎子裏的人說着什麼。正值盛夏,那轎子卻放下四面的竹紗簾子,也看不清裏面坐的究竟是何人。
寧霜原本垂首站着,模樣頗爲恭敬,然而不知轎裏之人講了什麼,她突然失了儀態,大聲道:“對,我就是故意爲難你,我就是一直記着過去的事不忘,這輩子都會記着尚玉昆。我承認,我怕死,我怕窮,父親大人,你儘可以拿這些來取笑我。父親大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我找不出半點兒紕漏,可是我的心裏像明鏡一樣,我都知道的,你騙不了我。”
說到這裏,寧霜忽然紅了眼眶,一隻手指着自己的小腹,臉上帶着報復的快意,道:“你能操縱傅衝,你能操縱所有人,偏偏就是操縱不了老天。老天就只給你一個我,還有我肚子裏這寧家唯一的血脈,所以我就要活着,好好地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每天都想着該怎麼再瞎折騰,讓你天天看着我,天天防我,讓你知道,這天下事,不是事事你都能如意的。”
寧霜的激烈換來一片沉默。
“起轎。”轎子裏傳來一聲渾厚低沉的命令,於是轎伕們抬起轎子,快步走了,只留下寧霜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夏日烈陽之下。
薛懷安低低嘆了一聲,走過去,輕輕拍一拍她的肩頭,道:“寧二啊,我沒有怪過你,初荷同我講了,我想我能明白。”
寧霜扭頭望了薛懷安一眼,道:“薛三兒,你信我的是吧?我和陸雲卿之間不過是我傾慕他的才華風度而已,我沒有對不起傅沖和鶯鶯姐。我幫陸雲卿,是希望他和鶯鶯姐能好,你明白的吧?我就像當年一樣,心裏犯了渾,可我就是忍不住這渾勁兒。我第一次想到這法子的時候就忽然明白,平白過了這些年,我還是放不下過去的自己。你懂得是吧?懂得吧?”
寧霜有些失控地疊聲問着,不像是期待着回答,倒像是要將心裏的洪水傾倒而出,終於,在傾盡的剎那,突然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將頭埋入膝間,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