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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順利完工,在等待驗收,結帳然後拿錢走人的日子裏,再沒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做的。第一天,我們除了拉撒,喫喝都在牀上。
傍晚醒來,老鄉在電話聯繫下個工地,我短信給一個女人,說我想她,沒有迴音。去樓下小賣部買包檳榔,問老闆有沒有我的信,老闆說如果收到會通知我。我回宿舍把檳榔丟給老鄉,準備喝壺酒繼續睡覺。
夜晚來臨,我還沒有睡去,老鄉們出去喫飯,我決定去走一走下河街。夜幕下,我腳步虛浮,踩着溼漉漉的石板,在下河街走了兩個來回,沒見到工友所說,兩旁數十失足夾道喊“搞”的場景! 從下河街出來,江風冷烈,橘子洲頭的煙火在頭頂咆哮,我頭痛欲裂,又走了一些時候,酒勁似乎還在往上湧,我有些分不清方向,不過沒有關係,我今晚可以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現在就要找個乾淨的地方睡一覺。
那裏,廁所的水不會半夜往我牀下流,浸溼我的鞋,沒人在我酣睡時把電視機摔到地上,沒有凌晨三四點鐘壓抑的啪啪啪,吱吱吱,地上沒有濃痰沒有剩飯沒有老鼠屎,我可以把後背安全地交給牆壁而不用擔心被鼻涕粘住!那裏沒有腳臭,沒有鼾聲磨牙聲夢囈聲沒有二手菸。但是,一旦沒了這一切會怎樣呢?有一萬種可能。只是對我來說,任何一種都不會比現在更好。
儘管我憎惡工地的一切,但它如此簡單直接,以至於我只需要一雙手和一點蠻力就能在這兒生存,它如此適合我。
只是,今夜我不會回來,酒醒了也不回來,明天我也不一定會回來,等錢花光我就回來。
王二屎,八零後農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