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14 (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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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住自己的腎勉強站穩,難以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後來,我每次回憶起那個夜晚,我都覺得非常地不真實。也許是墓地這樣本來就另類的場地,再加上夜半三更的詭譎氣氛,讓我始終不相信那一切是真的。那個夜晚,就彷彿一個從頭到尾鋪墊着密密麻麻的伏筆和懸念的電影的最後五分鐘。我們的人生在那個夜晚昭然若揭,所有的祕密都像是無數的牡蠣貝殼般,被一陣渾濁的巨浪衝上了海灘,擱淺在光天化日之下。整個天地間都瀰漫着被太陽蒸騰起來的巨大腐臭和腥騷氣味。
“你的意思是說,你爸爸從曾經的盛古公司裏挪用了七千多萬的公款,但是這筆錢卻不翼而飛了?”我沒想到事情的開頭竟然會追溯到那麼久以前,那個時候顧延盛還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商業鉅子,顧裏還只是一個在學校裏把財經雜誌當八卦週刊看的富二代。
“對,說起來有一點複雜,我爸爸一開始是以員工及股東的醫療保險費用形式,連續累計了好幾年,在整個數字累計到了七千萬左右的時候,他把這一筆錢進行了第一次轉換。本來公司內部的保險費用,歷來就是所有企業的邊緣灰色地帶,這種金融手法的操作本來就和‘洗錢’二字一線之隔。在那之後,這筆累計了好幾年的鉅款,就開始不斷地進行着各種金融衍生品的買賣交易,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翻閱公司沒有被《M.E》收購之前的財務報表,我不得不說,顧延盛是個天才,他將七千萬的鉅款經過種種看上去是良性、但實則帶有劇毒的金融衍生品多次交易之後,這筆錢就不翼而飛了。哦不,這樣說不對,應該說是,他將這筆錢從財務報表上徹底抹去了。一般的會計,甚至是《M.E》在對我們進行投資盡職調查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筆巨大的虧空。”
我已經有點聽不懂了,我覺得這種對話只能存在於顧源和顧裏之間,你用計算機語言去寫一本小說,你能指望安妮寶貝能看懂麼?就像你不能指望着那些每天玩期貨玩做空的投行精英們,能欣賞得了:“月光下,我輕嘔。我需要新鮮的菜蔬,和安寧。但我只是一個這樣的女子。她。亦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我揉了揉太陽穴,問她:“既然這筆錢在《M.E》收購你們家公司之前就已經賠光了,那怎麼會牽扯到你現在破不破產的問題呢?”
“我剛說了,我爸爸並不是賠光了這筆錢,他只是抹去了這筆錢存在的痕跡。也就是說,這筆錢還在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兒。如果有人要較真兒,上升到經濟犯罪的程度去查公司的財務狀況,也是能查出來裏面有一個巨大的窟窿沒有填上的。用比較簡單的話來說,就是那個窟窿還在,只是上面蓋了一層紙板,上面種了花種了草,沒有人知道罷了。但是這洞太深了,誰要是一腳掉下去,那就是死。”顧裏又喝光了一杯紅酒,她看起來完全沒有喝醉,說起這些彷彿畢業論文般複雜的內容來頭頭是道的。當然了,這是她的老本行,就像流在她身體裏的血一樣,我相信就算她睡着了,她在夢話裏也是可以條理清晰地做一個小時《公司財務管理藝術》的專題報告的。
“那現在有人發現了這個窟窿?”我似乎有一點聽懂了。
“對。”顧裏的眼睛望着遠處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她漆黑的眸子裏一丁點兒亮光都沒有,“宮洺前天晚上告訴我的。然後白天給了我一個檔案袋,裏面裝着各種調查好的財務數據,說簡單一點,那個檔案袋可以看成是我的破產申請書或者逮捕令。我直到今天,纔想明白,宮洺他們一家人,竟然不動聲色地布出了這麼大一個局。”
“佈局?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圈套?你不是說是你爸爸挪空掉了那筆錢麼?”我又聽不懂了,我在自己臉上拍了幾下,企圖讓自己的智商稍微振作一些,“那對付你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