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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一團梨樹的影子唾了一口:“呸!狐狸!”這時,一張狐狸的臉映現在渠水的中間,他就順着流動的渠水往前走,曲曲折折穿過村子的寂靜。到了村外,渠水在地裏散開,就什麼也沒有了。上凍前的土地散發着一股暖烘烘的氣息。他又往回走。這次,渠水中迴盪的就是一輪月亮了。
後來,銀花說他男人那時就不對了,已經叫狐妖奪去了魂魄。
她不管大家都說那隻不過是槍口下得到殘生的最後一隻野物,說哪個人見她男人那陣的樣子都會相信狐狸已經成了妖精了。金生頭在看水時撞破了,黑色的血跡像一條條蠕動的螞蟥。他不斷對女人說,打死這隻狐狸,就不用操心再殺生了,就可以積德生個兒子了,不生兒子是女人的心事,銀花躲在暗處嚶嚶哭泣。
他卻說:“聽哪,狐狸叫了。”
話音剛落,提一根木棍就衝出去了。
銀花跟着追出去,只有滿眼水光。她揩去淚水,纔看見月亮,卻不見男人的影子。銀花就尖叫起來。周圍菜園矮牆,梨樹的陰影都在回應。細聽起來,卻是狐狸的聲音。
孤獨,而又悽清。
那一夜,金生以爲進入了早已不復存在的森林。狐狸隱身不見,他挑戰似地高聲怒罵。其實,整整一夜,他都在村子周圍打轉。黑暗中迴盪着他威脅狐狸,央求狐狸和他見面的聲音。
村裏人都說金生瘋了。
早上,人們發現他手拿一根燒火棍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