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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笨,所以不能像小船哥一樣分清我的記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都是因爲秦川一直在搗亂,所以我的童年撲面而來,讓我也搞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我的。
我爸說從1980年開始,醫院婦產科的牀位就格外擁擠起來,每張牀上都顛倒着個兒躺着兩個大肚子的孕婦,遠遠望去,就像一隊排列整齊的西瓜。
秦川比我早出生十幾天,他媽媽和我媽媽就躺在同一張產牀上。
據說我們倆沒出生時就開始了不懈的戰鬥,臨產前曾經隔着兩層肚皮互相踢過對方,滿月那天就開始打架,會爬的時候互相拱,會走的時候互相推,會跑的時候互相追,會說話的時候互相逗悶子……簡直沒消停過一會兒。
我媽說,這叫冤家。
秦川是我們院子裏的異類,因爲只有他不是獨生子女,還有個大他兩歲的姐姐。
姚阿姨懷秦川的時候還沒有《超生游擊隊》這麼有教育意義又風趣的小品,計劃生育政策是嚴肅且不可違抗的。姚阿姨所在的乳膠廠和衚衕居委會幾乎每天都到院裏做他們夫婦的思想工作,因爲總是前後腳到,兩撥人熟了之後還順道解決了廠內一個大齡女青年和街道一個喪妻中年男子的婚姻問題。可是直到那兩位談完戀愛結了婚,姚阿姨仍然沒把孩子打了,眼瞅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那時候秦叔叔沒正式工作,我奶奶說他從小就是衚衕裏的頑主,什麼都不吝,居委會見着他躲都來不及,誰也不願觸這個黴頭。姚阿姨是根紅苗正的好青年,所以兩撥人都從她身上下手,居委會的趙主任說,你多生一個,戶口解決不了。廠子領導說,國家下的文,超生就開除公職!可姚阿姨沒那麼多話,翻來覆去就一句,我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