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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那年夏天我們的生活就像被上帝重新洗了牌,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秦茜回家了,和秦川一起。他們這次再也沒有逃跑的可能,因爲秦奶奶病危了。那個一生風風火火的老太太,倒下的時候卻悄無聲息的。據說她正在做拿手的炸醬麪,還唸叨着要是謝喬那個小丫頭在,肯定聞着香味兒就湊過來了。盤子掉了,她去撿的時候,就歪倒在了廚房裏。腦溢血,很快,一週不到就沒了。姚阿姨給“遠在加拿大”的秦川打電話,兩小時後他就出現在了醫院裏,還帶着已經兩年多沒消息的秦茜。老太太走得很安詳,左手握着孫子,右手握着孫女。醫生給秦奶奶蒙上白布,她那嘈雜熱鬧的一生彷彿就被輕輕遮掩過去了。
出了病房門,秦川和秦茜還沒擦乾眼淚,就被姚阿姨一人賞了一巴掌。秦川招了退學回國的事,秦茜也招了私自辦婚禮的事。姚阿姨冷靜地聽他們說完,瞬時做了決斷,秦川立刻搬回家住,繼續找學校唸書。秦茜立刻回北京,至於譚輝,姚阿姨說她不認。在秦家,我一直堅信姚阿姨纔是幕後終極大BOSS,秦叔叔唯她馬首是瞻,秦川那就是小玩鬧,秦茜則基本上一直在劍走偏鋒,飛蛾撲火。
秦川退了房子,我陪他一起過去簡單地收拾了東西,除了酸菜魚基本沒什麼可拿的。這間最初被我百般嫌棄的小屋,卻讓我格外不捨起來。牆上爲了遮擋牆皮的《灌籃高手》的海報,馬桶上10塊錢的桃紅色馬桶墊,小商品市場30塊錢兩米買來的卡通窗簾,與加國牙膏很不匹配的塑料漱口杯,我專用的小熊拖鞋……我在內心裏跟它們一一告別,跟那些秦川就在我身邊的日子告別。
秦川整理好了箱子,我抱起酸菜魚,一起關上了房門,下樓梯的時候,秦川回頭看了一眼,“真有種搬家的感覺。”
“廢話。”我沒精打采地說。
“從加拿大回國的時候,我就跟逃跑似的,匆匆忙忙收拾了箱子,出了門頭都沒回。這回倒是奇了怪了,總覺得挺捨不得的。”
我被他說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秦川笑着捅捅我:“喲,這麼多愁善感?不想讓我走吧?”
“切,我是捨不得酸菜魚!”我口不對心,“巴不得你哪兒涼快哪兒歇着去呢,別成天在我眼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