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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裏只剩下父子兩個人的時候,陳銘墨纔看着陳慕白開口,“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會回來,所以一直在等你。不過,你比我預計的要慢了一些。”
陳慕白異常煩躁的點了支菸,他心裏掛着顧九思,只想着和陳銘墨了結了這件事去見她,便不再繞圈子開門見山的問,“舒畫沒那麼多花花腸子,我知道都是你在教她怎麼做,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銘墨並不回答,而是笑着看向陳慕白,在這個涼意沁人的冰窖裏,那絲笑容竟然更讓人寒心,“她右手的手筋是我親眼看着被人一根一根挑斷的,那場面真是……”
陳慕白看着陳銘墨一副回憶起什麼可怕事情的模樣,捏着煙的手竟然開始發抖,酸澀疼痛的感覺從心底一直蔓延到鼻尖,“你終於肯告訴我了?之前我什麼都查不到,當年的事情大概也只能從你這裏知道了。”
陳銘墨微微笑着,難得的開誠佈公,“那我們今天就好好談談,你還想知道什麼?”
他雖是在徵詢陳慕白的意見,卻並不等陳慕白問就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你想知道我當初爲什麼挑中她嗎?不過說這個之前還需要再說件事情,你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體那麼差嗎?因爲她當年除了被挑斷手筋之外還被注射過毒品。你也在國外待過,肯定知道那些追債人的手段有多殘忍,他們以爲顧家的資產是顧過爲了逃債自己轉移的,便折磨顧九思來逼他把錢交出來,可惜啊,顧過是真的沒錢了,可那些人不相信啊,便換着花樣的折磨顧九思。說實話我從沒見過一個人犯了毒癮還依舊不屈不饒的,明明難受到極致也不吭一聲,這一點我倒是很佩服她。可是她越是不吭聲,那些人就越是加大劑量,雖說後來毒癮戒了,可身體也耗損的差不多了,你沒見過那個時候的她瘦得像個鬼。她沒來陳家之前養了兩三年纔是你最初見到她的樣子。”
陳慕白的臉色變得幽深晦暗,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陳銘墨開口提醒他煙燃盡了,他才猛然覺察到指間的疼痛,扔了手裏的菸蒂。
陳慕白難得在陳銘墨面前失態,可陳銘墨似乎還嫌不夠,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其實如果我願意的話,她的手是可以接好的。但是我沒有,我挑中她以後並沒有給她治手,還交代不許給她用藥,那個時候她疼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覺。她在鋼琴方面確實很有天賦,雙手對她來說,那就是一切,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切倒塌,那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才能真的成爲強者,她也並沒有讓我失望,她到陳家最初的幾年,我對她很滿意。可是後來似乎因爲你而有些不一樣了,我記得有一次她狀似無意的替你說了話,顧九思到陳家以來,一直獨善其身,這是她第一次替人說話,我當時就知道壞了。可是我一直覺得那些事情她都承受的住,你對她來說,或許並不是全部,所以失去你對她來說或許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她那樣經歷過生死變故的人是心如鐵石,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而你心性薄涼也不是會相信什麼可笑愛情的人,所以我才一直放任你們,可我終究是低估了你們倆的感情。”
陳慕白覺得陳銘墨有個詞用得真好,撕心裂肺,他一直以爲這是個形容詞,此刻才體會到這或許是個動詞,他的五臟六腑好像錯了位,一顆心被撕裂得七零八落,疼痛得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