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鮑之交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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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鮑富平的話說,那孩子犯了規:你就算用啤酒瓶子打我,也應該直接砸我的頭,而不是把它扔出來。萬一沒扔到我頭上,後面圍觀的人不就倒黴了嗎?這種時候,管聯志一邊給他包紮,一邊苦口婆心地說,打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總是打架,用的繃帶太多,連院長都發現了。鮑富平大怒道:“廢話!用得再少,包在我頭上不是一樣被發現嗎!”管聯志就不說話了。兩人沉默了半天,管聯志包紮完了,才緩緩地說:
“這世上的事兒,你全都想抱不平,你可抱不過來。”
鮑富平捂着腦袋,低聲說:“這世上的閒事,你全都想管,你可管不了。”
管聯志說:“我管的事,都是有方法地管。”
鮑富平說:“別逼逼。哎喲。”
管聯志不再說話了。他想要給鮑富平上的課,一直到多年以後,鮑富平後來的領導纔給他上了。那時候兩人已經很多年沒聯繫了。
這兩人鬧翻的事情,在醫院裏大概流傳着三個版本。第一個版本是說,他們兩人去縣城裏唯一的電影院看電影。前排有兩個人在放映時不停地大聲評論,管聯志就拍了拍他們,做手勢讓他們別出聲。散場以後,這兩個人就一路跟出來,把管聯志揍了一頓。天可憐見,鮑富平此時正好買菸去了,等他回來,管聯志已經快要被細細切做臊子了。鮑富平暴喝一聲,勢如驚雷,衝上前去揪住一個便打。另一個當然不幹了,在後面又踢又扯,但是鮑富平一來自重太大,二來抗擊打能力太強,三來意志太堅定,看起來是非要把頭裏這個打死不可,所以沒扯開。這時候管聯志突然爬起來,抱住鮑富平的虎軀,連喊“別打了出人命了”。結果後面那人照定鮑富平側臉就是一皮靴,然後拉起同伴就跑。管聯志抱着鮑富平,像只樹懶,怎麼也甩不開,就這麼讓倆人都跑了。
擁護第二種版本的人,對第一個版本嗤之以鼻,認爲這純屬胡扯,因爲兩個大男人不可能去看電影。持這種想法的人真是太跟不上時代了。這個故事真正的疑點是管聯志怎麼可能控制得住鮑富平,但是不管怎麼說,它符合兩人處理矛盾的基本方針。現在應該說說第二種版本了。這個版本是說,有一天兩人去鬼區的酒吧巡邏,當時已是落霞更在夕陽西了,只見酒吧破舊的木板房外,一片沙地上停着一匹高頭駿馬,一個黃衣漢子腳踩馬鐙,正要翻身上馬。但是他顯然喝多了,因爲他連續翻了好幾下都沒翻上去。管鮑二人也沒當回事,就開過去了。巡邏了一圈,回來時再路過酒吧,則已經是天外一鉤殘月帶三星;只見那個黃衣漢子還在那兒上馬,只是動作慢了許多,蹦幾下就歇一會兒。馬都煩了,不停地打響鼻兒。鮑富平見了,大笑不可止,直捶車窗戶。眼看笑得要背過氣兒去,突然停了,因爲管聯志熄火、停車、開門,要下車。鮑富平問他幹嗎去,答說把那漢子拉上車來,送回去。鮑富平說,你知道他住哪兒?管聯志說知道個大概,因爲這傢伙被送去醫院的次數太多,跟家屬簡單聊過幾句。鮑富平又問,那馬怎麼辦?管聯志說,我又不是獸醫!說罷下車,走上前去。鮑富平從後門跳下車,連聲喝止,讓管聯志少管這人的事。“他現在不是還沒受傷呢嗎!”他喊道,“咱們又他媽的不是警察!”管聯志就是不回頭,走到切近,一手拉馬繮繩,一手扶住那醉漢,正待說話,忽聽發動機點火聲音響亮,回頭一看,鮑富平把車開走了。“你騎馬回去吧!”他說。
擁護第三個版本的人,認爲第二個版本太過於誇張,怎麼會有人在原地上馬上了幾個鐘頭呢?持這種觀點的人應該都是剛調來沒幾天的,因爲這種場面在酒吧門口經常上演。現在應該說說第三個版本。這個版本是說,一個冬天的晚上,醫院同時接了兩個急救電話,一個抽羊角風的在甲區,一個心臟病發作在鬼區。小魏那車領命而去,往甲區去救羊角風。這並不是因爲醫院認爲管聯志一組的醫療水平高,而是認爲小魏他們處理不好鬼區的複雜情況。管聯志和鮑富平不敢怠慢,飛身上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