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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稚氣的臉像被霜打的菜葉,我從她口裏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但是我不願意罷休。我將我心愛的鐵珠的算盤送給三妹,她高興得又唱又跳的。我教她在算盤上算除法,她驚奇地瞪大了兩隻眼,學得很快。
“三妹,‘他’不是一個人,是一匹布,對嗎?”我冷不防問她道。
“你怎麼知道的?他真的是一匹布嗎?他很兇,又那麼柔軟,我都快騰空了,啊!”
我的計劃落了空,她不再向我透露什麼了。她坐在窗子下面撥算盤,口裏唸唸有詞,不過她唸的不是口訣,是一些我聽不懂的詞。我記起她曾說過,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那麼,“他”一定是不堪回首的東西。我又聾又瞎,我只能通過妹妹們接受從那個地方發來的信息。我,必須要有耐心。
媽媽在衚衕口那裏朝我招手。
我走過去幫她推三輪車。今天生意不錯。
“老林家成了鼠窩了,說是因爲小東西們喫了我的鼠藥呢。”
媽媽的口氣有點炫耀,又有點困惑。老林是住在貧民窟裏的富人,他就是愛住那種地方,而且偏愛殺老鼠。媽媽的鼠藥並不是像廣告上吹的“三步倒”,而是很溫和的那種。據說老林只買溫和的鼠藥,這一來老鼠越殺越多。我們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了那棟灰色的大屋,老林身穿一件有很多窟窿的睡袍站在那裏看天。
“啊,小云今天沒去上學啊。”他說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