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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侄兒孫曉明三歲時的夏日,我父親坐在門檻上看着英花去井旁打水。孫廣纔看到了英花短褲上的大花案在那豐滿的屁股上繃緊然後又鬆懈,下面的大腿在陽光下黑黝黝地閃亮。我父親在歲月和寡婦的雙重摺騰下,已經像藥渣一樣毫無生氣。英花健壯的身體卻讓我父親令人喫驚地回憶起了自己昔日旺盛的精力。孫廣纔不是用大腦去進行回憶,而是動用了他枯樹般的身體,回憶使我父親再現了過去一往無前的情慾。當英花提着水桶走去時,我父親滿臉通紅,發出了響亮的咳嗽聲,這個癆病鬼在那個時刻,村裏有人在不遠處走動的時刻,他的手捏住了英花短褲上的大紅花案,以及裏面的皮肉。我侄兒孫曉明聽到他母親發出了驚恐的喊叫。
孫光平這天有事去城裏,回來後看到母親老淚縱橫地坐在門檻上,嘴裏喃喃自語:“作孽呵。”然後是英花披頭散髮坐在牀沿上抽泣的情景。
明白了一切的孫光平臉色蒼白地走進廚房,然後提着一把鋥亮的斧子走出來,他走到哭泣的英花身旁說:
“你要照顧好兒子和娘。”
明白過來的英花開始了她的嚎啕大哭,她拉扯住丈夫的衣服連連說:“你——別——別這樣。”
我的母親那時已經跪在門口,張開雙臂攔住孫光平,母親沙啞的嗓音在那個下午顫抖不已,她雖然淚眼模糊卻神態莊重地告訴孫光平:“你殺了他,喫虧的還是你。”
母親的神情使我哥哥淚流而出,他向母親喊道:
“你站起來,我不殺他我就沒法在村裏活啦。”
我的母親堅定不移地跪在那裏,她聲嘶力竭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