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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身了,”我說,“我自己淨身的。”
“你的臉,”老者說,“左邊的眼珠都出去了,鼻子歪在旁邊,下巴這麼長。”
我想起來淨身時忘記自己的臉了,慚愧地說:“我沒有整容。”
“你家裏人太馬虎了,”老者說,“沒給你整容,也沒給你化妝。”
我是孤零零一個人。給予我養育之恩的父親楊金彪一年多前身患絕症不辭而別,我的生父生母遠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城市,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已置身另外一個世界。
坐在另側身旁的一個女人聽到我們的談話,她打量起了我的衣着,她說:“你的壽衣怎麼像睡衣?”
“我穿的是殮衣。”我說。
“殮衣?”她有些不解。
“殮衣就是壽衣,”老者說,“壽衣聽上去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