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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要去那裏了。”
我們感到候燒大廳裏瀰漫起了一種情緒,鼠妹說出了這種情緒:“我怎麼依依不捨了?”
我們感到另一種情緒起來了,鼠妹又說了出來:“我怎麼難受了?”
我們覺得還有一種情緒,鼠妹再次說了出來:“我應該高興。”
“是的,”我們說,“應該高興。”
鼠妹的臉上沒有出現笑容,她有些擔心,爲此囑咐我們:“我走過去的時候,誰也不要看我;你們離開的時候,誰也不要回頭。這樣我就能忘掉你們,我就能真正安息。”
如同風吹草動那樣,我們整齊地點了點頭。
候燒大廳裏響起“a43”的叫號聲,我們前面的塑料椅子裏站起來一個穿着棉質中山裝壽衣的男子,步履蹣跚地走去。我們安靜地坐着,仍有遲到的候燒者進來,身穿破舊藍色衣服戴着破舊白手套的迎上去爲他取號,然後指引他坐到我們塑料椅子這邊。
塑料椅子這邊靜悄悄的,沙發那邊傳來陣陣說話聲。三個貴賓候燒者正在談論他們昂貴的壽衣和奢華的墓地。其中一個貴賓穿着裘皮壽衣,另外兩個貴賓好奇詢問爲何用裘皮做壽衣,這個回答: